房间很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张初颜渐渐感觉到了黎梦马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有些喘，她半挣开眼睛，朦胧中只看到黎梦马低垂着眼眸，那一脸陶醉的表情。
他本来紧握着她手掌的手忽然松开，很自然地抚上了她的腰，像是给猫顺毛一样，由上至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
她心想，他这状态，有些不妙。
然而他……好像没有要停止的想法。
她的心狂乱不已，没人告诉过她，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怎么做。是应该果断拒绝？还是顺应黎梦马？
如果拒绝他，他是不是会很难受，会不会生她气？
如果顺应他，他会不会觉得她有点随便，很廉价？
……
各种思绪在张初颜的脑海里交织，搞得她越来越心乱如麻，她只能隐隐在心底祈祷，老天，赶快给我光明吧，再这样下去，真的会闯祸。
老天没听到张初颜的祷告，反倒像是黎梦马听到了她的祷告。
忽然间，他松开了她。
昏暗中，他定定看着她，眼神带着几分迷离。她一动不敢动。他伸手去轻抚她耳边细碎的刘海，帮她掖到耳后，然后气息不稳地问她，“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够听我讲戏吗？”
她愣愣看着他，还没开口说话，他轻叹一口气，低下头说道，“我觉得，我没办法再给你讲戏了。我去洗个澡，然后我送你回家吧。”
说完这话，他起身去了卫生间。
又洗澡？难道是去……
张初颜一边想，一边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他像是在战场上壮烈牺牲的将士，有点凄然……
她叹气，“嗐，都是年轻惹的祸。”然后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些画面。
自行脑补的画面实在太少儿不宜，她赶紧摇摇头，伸手拍拍自己火热的脸颊，低声自言自语道，“张初颜，你污了。”
在卫生间里透过玻璃看着张初颜自言自语的黎梦马忍不住扬起嘴角轻笑，心想，真是傻瓜一个。
他打开水龙头，兜头淋下的冷水让他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等心情终于平复，他才穿上本来就湿了的衣服走出卫生间。
张初颜看他没像之前那样直接围着浴巾出来，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她笑，“今天晚上停电停得有点旧，房间好像很热。要不我们去我家继续讲戏？”
黎梦马抬眸看她一眼，一边用毛巾揉着湿漉漉的碎发，一边低语道，“晚上好像不适合讲戏。我明天没工作，我来找你吧。白天的时候讲戏，应该能够更专心一点。”
张初颜明明听懂了黎梦马的意思，但还是装傻地点点头，“哦，白天光线会好一点。”
黎梦马打量着张初颜的表情，见她似乎觉得有点遗憾，便忍不住笑道，“为什么我说不去你家帮你讲戏，你一脸可惜？”
张初颜立刻瞪大眼睛，否认道，“我……我哪有可惜！”
他却直接走过来，伸出双手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低语道，“我知道了。来日方长，不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