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卫寒怔愣了半天：“你……好了？”
思梦这才回头看他，眼里是落英缤纷的落寞，停了片刻答非所问的继续说道：“那时候我羡慕这座石桥的年龄，想着如果我能活上三百多岁，那得做多少想做的事啊！”
说着苦笑了一声：“但现在觉得世人说的匆匆数十载也是那么漫长，因为这几年、这几月，让我活出了几辈子的感觉！”
“思梦……”许卫寒眼神复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思梦盯着他：“张波超说你早就知道，我不信，所以我要亲自听你说！”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许卫寒喉头梗阻，吞了两口唾沫，始终不敢看思梦的眼睛，终于是闷声给出了答案：“是，我、我知道，从四年多前……我就知道。”
“四年前？”思梦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许卫寒舔了下嘴唇说道：“近六年前，我被拘留半个月出来，展家已经大门紧闭，我到处都打听不到浩阳的消息，给浩阳做手术的那家医院的人只说是转院去了国外，其他也不再透漏。
“我当时觉得有些奇怪，浩阳明明伤得那么重，还能转到国外吗？但想着他们有私人飞机，或许能也不一定，虽然疑虑，但当时很快知道你的情况不太好，于是浩阳的事我就没有再追查。”
许卫寒抓着石桥的柱子的手紧了紧：“直到一年多后，他突然联系了我，说他欠浩阳一个许诺没有完成，那个许诺就是守护你！”
“浩阳的遗言？”思梦声音颤抖问。
许卫寒摇了摇头：“是他生前的规划，就是展夫人将你们强行分开并逼迫他和郑佳佳订婚的时候，他走投无路，姜家正好找到他，说愿意做浩阳身后的支撑，只要……”
许卫寒突然停了话题。
“只要什么？姜家为什么会突然找到浩阳，那时的浩阳能为他们做什么？”
许卫寒偷瞄了张波超一眼，张波超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许卫寒抿了下唇，话锋急转：“那时候你还记得浩阳在给一家千金小姐补课吧？费用丰厚，那就是姜家的千金，也就是……”
“姜靓婷？！”
“不错，他们通过姜靓婷认识的浩阳，要浩阳交换的条件就是展氏家的一些商业机密，结果他们得了机密，姜家做大，但浩阳却不在了，于是他就打电话来还人情。”
“还人情用得着做到换脸这种地步吗？”思梦幽幽的看着许卫寒。
张波超突然插嘴说：“因为他们许诺做浩阳身后的势力却没有保证浩阳的平安，往重点讲，可以说是他们欠了浩阳一条命！”
思梦靠在桥墩上一时无言，半天后才喃喃道：“所以……你为了他们姜家还人情，而骗了我四年多？为了他还人情，将我完全推给了一个……一个陌生人？”
“对不起，我也不想……但，我也是没有办法，那时候你被学校劝休学，只有他才能……”
思梦仿佛置若罔闻，双眼通红的瞪着许卫寒：“你让我和另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你让我和另一个人亲亲热热了这么久？ 你把我推给他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什么后果吗？”
许卫寒慌张而内疚，鼻子发酸道：“我们当时约法三章说他绝对不可以碰你！不可以有越举的行为！”
“放屁！！！”思梦忽然抬起手，却在将要落在许卫寒的脸上时停住，呼气急促到胸口发闷，只能转成推了他一把。
“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你怎么就那么胸有成竹，你怎么就能断定一切就如你们计划商量好的？你们把我当什么？当成你们局中的棋子？一步步的按着你们的剧本来演吗？你管不了我就不要管，让我自生自灭也好，为什么要把我交给其他人！你让我怎么对得起浩阳？！”
思梦边吼边推搡捶打许卫寒的胸膛，许卫寒被她推得往桥下趔趄，却还伸着胳膊虚扶着几近疯癫的思梦，担心在她情绪失控时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