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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幻言 > 听说这个故事有点虐 > 三四章 殊途并不会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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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提酒葫芦,步态从容,笑意盈盈朝骷髅座上支着脑袋盯着紫金铜炉发呆的蓼生走去,道:“菊花酒,来一杯?”

不久前,正在湘州府逗鸟玩的他,听属下来报,说辖地里忽然出现了一只十分了得的大鬼王,喜欢凌虐百姓,以观赏苍生苦难为乐。

那大鬼王还有着个紫金铜炉,那铜炉十分的厉害,就是神仙,都能被它焚烧殆尽。

紫金铜炉这名词引起了文宣的注意,他沉吟了一会儿,放下手中逗鸟棒,决定亲自下凡会一会这个传闻中的大鬼王。

没想,还真被他给猜中了。

那只鬼王正是他消失了一千年的至交好友。

蓼生对他的到来并不惊讶,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

一个神官,一个鬼王,在用一万具尸骨堆砌成的恐怖洞窟里开了酒桌,喝起酒来。

他们谁都没言语,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跟我回去吧。”

酒过三巡,文宣在为蓼生续酒的时候,率先开了口。

蓼生眸光微闪,将杯中菊酒一饮而尽,冷笑道:“回哪里?”

“药王殿。”文宣看着他,面目温和诚恳,“小雪一直在等你回去。”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蓼生豁然站起,掀翻酒桌,祭出六尺鬼刀朝文宣砍去:“神鬼殊途,你让我上天,是想羞辱我还是想彰显你的伟大?你为什么不躲!”

文宣胸口处,雪白衣裳,因被鬼刀砍中而现出一道面目狰狞的裂口,金红血液从伤口处滚滚溢出,瞬间濡湿了大片衣裳。

他看了眼自己的伤,嘴角露出一抹涩然苦笑,问:“为什么恨我?”

蓼生愣。

对啊,他为什么恨他?

他们明明是那么要好的朋友,为了彼此可以连命都不要。

他为什么要恨他呢?

从相识开始,他一直都在为他着想,就连上了战场,两军交战,都害怕伤害到他,刻意绕过他们一家居住的县城,他为什么要恨他?

他不知道,他甚至连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理由都找不到。

他的世界崩塌了。

他的信仰,他的追求,他所赖以生存的一切,都崩塌了!

是谁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是苍生,是葛天舒,是萧枢,还是自己?

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他扔掉鬼刀,蹲下抱着头嚎啕大哭。

他想起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老态龙钟的他抱着女儿破碎的尸体来到葛天舒的神像前的场景;

他想起了自己初到天庭,跟在葛天舒身后,胆战心惊出现在玉皇大殿上的场景;

还有一家三口坐在骡车上离开清幽境,一路救济百姓悬壶济世的场景;

苍生在神龛下跪成一片的场景,以及寒冬腊月里把冻僵的萧枢从大街上捡回家救治的场景……

一帧帧一幅幅混乱无序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交错闪现,直把他压得透不过气。

“没关系的,都过去了。兄长,相信我,一切会好的。”

文宣在他面前跪下,伸手轻抚他冰冷的脊背。

活着的时候,蓼生比萧枢年长四岁,从萧枢在蓼生药房里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称蓼生为兄长,偶尔调皮,也会嗲里嗲气地叫他一声哥哥。

萧枢天生性子活泼好动鬼主意多,蓼生是知道的。

每次叫哥哥,他都会赏白眼,继而假装听不见继续做事。

自从他们因战乱分离,后又各自为神,他已经很久没听过文宣这样叫他了。

这一声兄长,蕴涵了太多的辛酸苦楚,可终究是把积聚在他心中深重的戾气融化了。

蓼生停止哭泣,抬头望向他,声音哽咽,道:“我把师父吩咐下来要以命相守的虫子给弄丢了怎么办?”

文宣愣,伸手为他拭干脸上的泪痕,目光柔和,道:“这有什么,我们一起去找。无论天涯海角,把它找出来毁掉不就好了?”

“好。”

这般模样的文宣,于紫璟而言是极少有的,毕竟他给她的大多是吊儿郎当不着调的印象。

可她也清楚,文宣从不是个只会喝酒逗鸟的纨绔王爷。

他有自己的执着和使命感,他能够为了自己的国家和家人忍辱负重,鞠躬尽瘁。

紫璟甚至想过,如果他当年的对手不是萧情,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当然,还是那句话,世事没有如果。

文宣也永远不会想到,蓼生答应与他一起寻找虫王下落,仅是为了把他骗出万鬼窟而已。

蓼生震塌了这些日子自己用杀戮堆砌起来的洞窟,跳进了紫金铜炉,将整座山变成最终埋葬自己的坟墓,彻底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蓼生这一做法出乎文宣的意料,也出乎明镜台上观看者的意料。

文宣短暂的怔愣后,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愤怒,拼命拨拉这山体上的断指残骸,大喊着:“蓼生!你这厮,居然骗我!”

可无论他怎么拨拉,那山却像有生命一般,不断地重生愈合。

就连绿玉剑都祭出来了,可整座山依旧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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