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捂住脑袋大叫。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见自己伸出被火焰吞噬的手拉开烧得通红的铁笼……
她是在一片废墟中醒来的。
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废墟里,全是被撕得粉碎的断肢残骸。
她看着浸泡在尸山血海中的自己,颤抖了起来。
她惊慌失措往外跑,却被一颗头颅绊倒了。是一阳真人。
他脸上表情狰狞,血仿佛全被抽干了,异常恐怖。
如果仔细看,不难看出,那些断肢残骸,正是今天早上的金色士兵。
续命金丹生效了!
如果真是这样,元彦和他们,岂非凶多吉少!
紫璟越想越害怕,连滚带爬逃离案发现场。
在一条小溪里,她洗了很久,才将身上血迹洗干。
月光下,她看见身上的每条血管,仿佛都有着成千上万的小虫在蠕动。
它们告诉她,它们想喝血,想喝很多很多的血,源源不断的血。
如果她不听,它们就会控制她的身体,在她毫无意识的状态下,撕碎她身边每一个人,吸干他们每一滴血。
“怎么会这样!”紫璟仰问苍天。
可苍天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将自己双脚绑上岩石,沉入水底,希望能就此得到解脱。
可三天后,她在一个残败的村落醒来。
周围全是无辜村民的断肢残骸,其中不乏妇女儿童。而她依旧全身是血,指甲间甚至还嵌满肉屑。
她崩溃了。
原来这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
她失魂落魄地在村子游荡,在一个铁匠铺前停下,目光被一条粗大的铁链吸引。
就让悲剧,终结在这里吧。
她拿着铁链,在附近最大的一棵树前停下,抬头仰望这应有千年树龄的大桑树,树干粗壮,非五六人合抱不能合。
树上枝繁叶茂,亭亭如盖,遮挡了半边天空。
它让她想起清幽境的大桑树。
想来,没能埋葬在家乡的土地,死在桑树之下,也算是跟家的一种连接吧!
趁着清醒,她将自己捆起,锁在树下。
链子沉重且结实。
这样,就不能挣脱出去害人了。
她盘坐着抬头仰望天空,星河漫天,像极了清幽境明亮清澈的夜。
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划过。
也不知阿爸阿妈阿嬷朗风哥璟荠他们怎样了。
还有元彦和。
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好,真希望他能好好的……
想着想着,她又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
不久后,她又被痛醒了。
这样的情况,反反复复,让她都快忘记自己在这大桑树下多久了。
她伤痕累累地坐在地上,原本白皙的皮肤,开始慢慢起皱回缩。
特别是铁链捆绑的手腕脚腕还有腰腹上,全是剧烈挣扎后留下来的伤。
她甚至能看到血肉模糊处,挣扎蠕动的细虫。
她被自己恶心到了。
肚子咕噜噜地响,好想吃东西啊!
她想吃阿妈煮的紫苏鸭,土豆鸡块,红烧鲤鱼……还想吃朗风哥烤的叫花鸡,叫花狼,叫花兔……元彦和的水煮花生也不错,就是有点咸,不过很下饭……
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好像都是在清幽境里度过的。
暮鼓晨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算阿妈看不顺眼,也只是装模作样说她几句。
从小到大,她就是稍微有点磕着碰着,家人都心疼得半死,哪会像现在这样,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百般磨难,千般折磨。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天空开始飘起淅淅沥沥的雪花,落在她眉间发梢,冰凉冰凉的。
这是她入世以来的第二场雪。
没想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就是一年。
七彩杜鹃又来了。
它在她上空盘旋着,发出布谷布谷的声音,听起来,像极了劝慰。
她将手伸出,它落在她掌心,歪着脑袋看她。
“你不怕我吗?”她问。
它在她手上跳了跳,靠近手腕上的伤,低头啄了起来,将血肉里蠕动的虫子一只只啄出吃掉。
紫璟苦笑:“对啊!你是鸟,喜欢吃虫子。而我这身体啊,养着成千上万的虫子,跟着我,你就不用愁没吃的了。”
布谷布谷。
杜鹃叼着虫子跳到她面前,放下。
紫璟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道:“天凉了,鸟儿都走了,你是为我留下的吗?”
布谷布谷。
杜鹃跳到她肩上,整理它七彩的羽毛。
紫璟浅笑:“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鸟儿。”
“桑儿!”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杜鹃受惊,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元彦和!”
紫璟既惊且喜,想站起,却被铁链生生禁锢。
元彦和跑来,看着她身上的伤和铁链,红着眼皱眉,道:“谁干的?”
体内好不容易安静下的虫子开始躁动。
对鲜血的渴望,瞬间占据了她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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