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彦和紧跟着道:“桑儿身子不舒服,望陛下娘娘海涵。”
“吴姑娘初次进宫,不习惯也正常。姑娘要是有何不懂之处,尽管根本宫说。”
皇后实际年龄也就比紫璟大上一岁,说出来的话,却是一板一眼,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
紫璟正欲回话,只见一个神色匆匆的内侍从一旁小跑到商帝身旁,低头耳语了几句。
商帝皱了皱眉头起身跟了出去。
这动静算不上大,在场臣工女眷的目光又都在歌舞上,基本上没多少人留意到皇帝离开的事。
就算有人看到了,皇帝不声张,也只得装成什么都没看见,继续看歌舞。
商帝刚走,只见一个穿着深绿色长袍,画着个诡异笑面妆的舞女在一群白衣哭面舞者的簇拥下款款走了上来。
哭面舞者将笑面人簇拥上来后,一哄散开了,各自在四周摆着诡异的造型,像木偶人一般,在台上时静时至。
元彦和告诉她,这是北商有名的笑面舞,是婚庆寿宴的重头戏。
紫璟不清楚这些,在她眼中倒有种群魔乱舞的味道,很诡异,却很好看。
就在她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一内侍悄悄走了上来,伏在元彦和耳边耳语。
他眉头微皱,在她耳边说了声“去去就来。”便离开了。
彼时乐鼓声喧天,紫璟也没留意到他说什么,只囫囵地点了下头。
元彦和跟着内侍匆匆出了坤翎宫。
一曲舞毕哭面舞者都退了下去,只剩下笑面舞者,施施然朝皇后行了个礼,道:“臣女高英见过娘娘。”
紫璟微怔,怪道如此面善,竟是她,这么快就换了装束。
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男人从酒席中走了出来,昂首阔步在殿中央跪下,道:“回娘娘,英儿今年已满十五,尚未婚配。在家中一直跟臣说仰慕陛下英姿,非陛下不嫁,望娘娘开恩,准许英儿入宫侍奉陛下左右。”
“既如此,自然是好的。陛下后宫空虚已久,本宫也想找个体己人儿聊聊。赐号美人,居英华宫。”皇后道。
“谢娘娘成全。”高英福了福,转身,昂首挺胸地出了坤翎宫。
这有点出乎紫璟意料之外。
皇后寿宴,不是皇后最大么?怎么成了逼迫皇后给自己夫君纳妾的日子?如果换着她,她肯定不会答应的,哪怕是其他日子任何一天都好,为何偏偏选中这一天?
因为元彦和的缘故,一整场寿宴下来,也没那个胆大包天的敢给她找茬,就算有,那也只是元睿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时不时说些让人不痛快的话,后来被高太妃训斥了一顿后便收敛多了。
此外,那场宴会还顺道成了他们两的赐婚宴。
经过一番商定,他们将成婚的日子定在天定三年的正月初一,也就是皇后寿宴的半个月之后。
元彦和说这一天是普天同庆的日子,新一年的开端,没有哪天能比它更吉利的了。
元缂听了深以为然,大手一挥,一道赐婚圣旨便下来了。
因为皇家婚俗礼仪繁琐,像元彦和那样身份的,更甚。
皇后和元熹都建议这半个月她留在宫中学习,可他们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皇宫虽说戒备森严,却也是个眼多口杂的地方,实在不适合留下,
好说歹说,元彦和可算是说服了帝后,准许他自行安排待婚所在。
而蓼生所在的青园,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紫璟父母兄弟都不在北商,蓼生她是同乡,在过六礼的时候,他就是她的娘家人。
元某人不在时,蓼生没少在她跟前抱怨,说他穷讲究,明明一两天就能办完的事,非得要捣鼓上半个月,什么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一整套搞下来,他头都大了。
在青园的半个月里,紫璟每天都得听皇后派来的礼姑训话,讲学内容包含所有婚俗礼仪,以及每个动作的意义。
除此之外,她还得每日寅末起床,在园里将婚礼当天的礼节走一遍。
有时候元彦和在,想拉着她多睡一会儿,可经不住礼姑执拗的轰炸,只得起来,陪着她一起练,两人学得有模有样,礼姑在一旁看得热泪盈眶。
多少女子能得此幸运,在出阁前就有未婚夫君陪同着练习规矩。
要是可以,她真想把他们画成一幅画,挂在墙上做学生们的典型模范。
半月时间转瞬即逝。
因诚王是北商位高权重第一人,且他自幼美名远播,从政后为百姓做了不少事,是出了名的大贤王。
所以春节当天,爻阳城出现了万人空巷的景象。
人们一大早就聚集到主街两侧,打算一睹诚王妃风采。
虽然,能看到的机会几乎为零,可看看她的仪仗,过把眼瘾也是不错的。
新人轿辇起驾的时间是有严格规定的。
紫璟穿上大严绣服,带上凤冠却扇的时候,那只七彩杜鹃又来了。
它站在窗棱上歪着头盯着她布谷布谷地叫着,新房内却没一个人发现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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