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这么说。”商调道:“红尘货色怎么了?人家那可是实打实的真本事。哪里就像家里几个娘们,每天除了打叶子牌消遣时间,就是在哪里闲聊八卦,一点趣味都没有。”
“你小子。”负责赶车的商鹤呵呵笑道:“这话要是给燕姐儿知道了,小心她削你。”
“男人间的事,告诉娘儿们干什么?”商调嘟囔道。
“不管娘不娘儿们,咱们家是正儿八经的小老百姓,可不能跟外头的比。”商曲倒是在一句玩笑话上面杠上了。
“好好好!不比不比。”商调说着,便朗声接下侄女未唱完的歌:“初一饺子初二面,初三合子往家转,初四烙饼炒鸡蛋,初五初六捏面团……”男人粗旷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比起小女儿细腻欢快的歌声,到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侠骨柔肠,直叫人荡气回肠。
就在小丫头摇头晃脑地听着时,前方不远处忽然有一个小黑点踉踉跄跄着朝他们跑来。
这些年的经验告诉她,这么冷的天,除了他们几个往家赶的,基本上也不会有谁会这时候离开家中那温暖的壁炉,除非事出有因,要么前方出了事故,要么就是拦路抢劫的贼人。
可前面是天子脚下皇城门口,能出什么事。再加上现在是年关,很有可能是流浪汉或者小贼跑出来,想讨个肥年罢,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开声提醒道:“前面有人!”
商调闻言立刻停止了歌唱,商曲警惕地摁住腰间长刀。
“快跑!”
就在他们停住脚步,聚精会神地盯着来人的时候,隐约间听到寒风中有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在叫喊。
很快,那人的身后还出现了许多个小黑点。
可那些小黑点还没来得及靠近,便一个个的倒下了。
“这情况不对劲!”坐在车上的商鹤沉思道。
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经验告诉他,前面不对劲,此刻不跑,再晚可能就晚了!连忙将孙女从货堆上抱下来,道:“快!到林子里避一避!”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窜进了一旁茫茫雪林子里。
商曲商调还有几个货郎闻言,迅速将车上的货物背起,跟在爷孙两身后。
“这大过年的,不会是敌军攻城了吧?”
一行人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后,商调率先道。
“这可就糟了,阿娘他们都还在城里头呢!”商曲道。
“先别慌。”商鹤道:“先看看情况。就算是敌军攻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基本上都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便看到那群被追赶的人跑上来了,好多都是熟悉的面孔。而追赶他们的,正是平日里维护治安的官兵。
而被追赶里面的人,有老弱妇孺,也有青壮年,而无一不是良民。
这怎么回事?!
躲在雪林子里的一群人有些懵。
就在他们不明所以的时候,一个影子忽然窜了进来。
仔细一瞧,正是赵大头家的小侄子。
只见他满脸血痂,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一副再也跑不动的样子,商鹤连忙凑上去问:“你怎么回事?城里头都发生什么事了?”
赵大头家的小侄子喘了好一会儿的气才道:“疯……疯了!咱们的陛下疯了!他要抓我们去献祭!”
“什么?”商鹤不解,道:“什么献祭?”
“前段时间不是传前线有妖吗?”赵大头家的小侄子见这里没什么危险,便从雪地里坐了起来,咽了口唾沫,组织语言道:“听说快要打进来了。咱们陛下急了,就把全城的百姓抓到宫里头献祭去了。就跟我们过节时祭司祖先那样,把人给杀了,献祭给妖怪,你说,我们能不逃吗?”
在场人闻言都大吃一惊,商调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道:“你说是要把全城都要抓去的?”
“可不是!”赵小侄道:“昨儿的时候,扬言说那边有什么精彩表演,吸引了大半人过去,到现在都没放出来。后来又说陛下有令,让全城人集中到宜阳门下。去到哪里才知道,原来是要抓人的。好在我去得晚,跑得快,才躲过了这一劫。你说咱们陛下是不是疯了,才登基就想着攻打北商平定天下,如今倒好,引来了妖孽,倒是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陪着他遭殃!真是怀念先帝。他在的那会儿,虽然时有征兵,但我们起码过的都是太平日子。哪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是数十万人的丧生……”
赵小侄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完全没在意场中人的注意力都没在他身上,都只沉着脸拧眉沉思。
“爷爷,阿娘和阿奶他们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一直窝在商鹤怀里的的女孩儿突然开口问道。
其实他们思考的也正是这个问题。
如果真的是全城献祭的话,他们家临街,肯定难逃此劫。可如今这形势,回去,很有可能也只是死路一条。
说白了,他们只是小老百姓,虽然有着对付一两个贼人的本事,可面对官兵的捉拿,他们肯定是没有还手的余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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