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能吐的东西早就吐光了,众人都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张石川从怀里掏出怀表,发现里面的水可以养鱼了,那年头的怀表自然不防水。
有人摸黑下船舱拿上了淡水和食物,众人都狼吞虎咽一番,然后东倒西歪的睡着了,只有史安和一个精神还好的船工强打精神守夜。
第二天天亮才发现仓底的俘虏因为颠簸有三个被挤压或者撞破了头死了。主桅杆早已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副桅杆还在,但是船帆被吹飞了。船舵的破损也已经无法在海面上修补了。
总的来说,东远号丧失了一切航行的能力,只能随波逐流了。
还有一个问题是,本来船里有足够十天的淡水和食物,可是一下子多出来二十个俘虏,马上就不够了。
把这些俘虏干脆丢进海里?看着众人都在等着他下决定,张石川还是没能狠下这个心来。只给他们最低的食物和最少的水,不饿死渴死就行了。
船没有动力,自然也不能撒网捕鱼。好在船上还有酒,还有酒瓶,淡水不够了也能简单做些蒸馏器弄点淡水维持,可是一天又一天过去,始终不见陆地,慌乱中丢了牵星板的郑伯也只能大概算出他们现在应该在日本以南,福州以北,说了好像和没说一样。
抗到了第八天,终于食物和水都没有了,赵大勇表示,有酒喝就行了,不需要水和食物,这句话马上引起了乌恩其的共鸣,可毕竟也是说说,谁还能不吃不喝?
张石川交给他们用酒瓶做简单的蒸馏,连俘虏都被放了出来,他们已经饿得没有力气闹事了。每个人拿着俩空酒瓶,就等着被太阳蒸发的海水凝结在瓶子里,然后喝上一滴淡水。
张石川无比的怀念京师,怀念大沽怀念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孔,特别是赵娥,还有吴莺儿,不知道吴莺儿的脚怎么样了?张石川苦笑了一下,此时此刻他居然还能想到一个女人的脚。
或许是诀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