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告花儿转身望来,误以为我和谭超的跑动十万火急,他崽儿受到影响,转回身去,也起步往小艇靠岸的方向跑,“火炮”一直紧随。
贾立良停下步来,颇为尴尬,朝快将接近自己的我们喊道:“再着急也没用啊,根本没有空出来的小艇。”
我收速停下,让谭超和“霹雳”继续往西边跑,急步上前跟贾立良并行,道:“我猜还有些小艇没有靠岸开工,或许我们还有机会。”
贾立良仰头醒悟,又突然皱眉,道:“小艇运货一般都是提前约好了的,分分钟还是月包再结账的那种,目前看来没有空出来的小艇,我们的渡江训练要泡汤了。”
我轻嘶一声,掏出手机看时间,道:“时间也还有,过去了解情况再说。”
贾立良点头后没有出声,加速往西边赶,我没好意思再动身小跑,因为留贾立良和“猎刀”在最后面感觉很没礼貌,齐上齐下的任务由我来坚守。
五分钟后,我和贾立良赶到小艇集中点,谭超转身向我们招手,他神情忧虑,道:“确实没有空出来的小艇。”
我停步叉腰道:“莫急,莫急。”
贾立良接道:“但愿如金瑞所说,过一会还有小艇靠岸,就看我们运气如何了。”
最前面,告花儿交叉双手放心口,叹道:“真是打工人,打工魂啊,你们看看那些搬货上小艇的工人,冬天冷得要死起个大早,来江滩开工就为了求生活,可敬也。”
我手膀撞一下告花儿,道:“老子们没工夫关注其他事情,现在只有干等下去,希望过一会还有小艇靠岸。”
告花儿摆一摆右手食指,起步去到最近的一艘小艇边,看准哪位是开小艇的师傅,向那位师傅招招手,露笑道:“师傅,我们想包艘小艇一上午,你们还有空出来的小艇吗?”
“骨灰撒江的活我们一向不接,只运货。”
小艇师傅头戴冷帽,嘴角叼烟,指挥工人搬货到小艇上,他瞟我们一眼,便是一怔,指着我们的四只斗犬,道:“阳城练狗子的年轻娃儿是越来越多啊,狗子练死了的骨灰要撒到江里?我们这帮开小艇的一向不接这活,你们到江滩东边的货运码头问一问,那边有开小渡船的师傅可能愿意接。”
我只觉够滑稽,心说我们的四只斗犬活生生的,根本没有捧着骨灰盒啊。
也很快冷静想到,以往有些练犬师也来过这边江滩问询过,他们的斗犬战死在擂台上,死后成灰,只为租艘小艇开往下游,把斗犬骨灰撒进江里,如“毒刺”那样……
告花儿双手一摊,笑着回应小艇师傅:“没有撒骨灰的事,我们要租艘小艇过对岸,请问过一会还有空出来的小艇靠岸吗?”
小艇师傅将烟头弹进江里,皱眉道:“坐车走渡江大桥就行了,你们非要租小艇过对岸,你……你们是要带四只狗子去对岸爬山?”
告花儿立时点头,嗬地一笑,道:“对嘛,远足锻炼,坐车走渡江大桥没办法到进山口,这里渡江过去更方便。”
小艇师傅转身望一眼对岸,大声道:“对岸那条上山的路是以前阳城人进山挂坟拜祖的老路,渡江大桥建好后,也没有人再走了,你们年轻娃儿还想得开,有桥不走,走老路。”
我哎了一声,告花儿和小艇师傅越说越远,我上前帮忙搭一腔:“师傅,请问等一会还有小艇靠岸吗?”
“我们这帮是第二批装货,第一批运货是早上五点出发,看时间嘛,那一帮人也应该回来阳城了,半小时之内肯定到。”
小艇师傅解释够清楚,告花儿赶紧上前敬烟,小艇师傅专门跳下江滩接烟,毫无在意江边浪花惹湿裤管,接受告花儿帮他点烟,呼出烟圈,仰头自信道:“他们半小时内肯定到,我说的。”
我瞟见谭超长呼一气,心说还有疑问,便是第一批运货的小艇回来阳城靠岸,但是否还需要装货跑第二趟吗?
“师傅,第一批小艇回来之后,还要跑第二趟吗?”告花儿将我疑问讲出,小艇师傅似笑非笑,扬起嘴角道:“要看你们运气如何了,再说你们租小艇渡江到对岸而已,有些师傅可能觉得麻烦,接不接你们的生意很难说。”
都听清小艇师傅的意思,别个一帮人开小艇装货,勉强算跑长途,一般没空理会我们租小艇渡江的生意,况且我们并非是真正渡江到对岸上山远足,而是为了在小艇上近距离观察四只斗犬的渡江情况。
沉默了,连告花儿也沉默了。
我拉高外套衣领,扛住江边冷风,贾立良望去对岸若有所思,谭超时刻盯着手机屏幕算时间,心急第一批小艇赶快回来阳城靠岸,那么后面事情才能继续。
告花儿敷衍跟小艇师傅招呼一声,走去远远的聊电话,主动向媳妇报行踪,一边笑嘻嘻聊着,一边在江滩上来回走,甚至用鞋尖在沙面上划出一个心形图案,简直要命啊。
很快,第二批十几艘小艇陆续拉燃马达,离岸送货,刚刚那位小艇师傅又嘴角叼烟,一边摆舵调头,一边高声回应我们:“我刚刚帮你们问了,第一批运货的马上就到阳城,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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