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超抱拳,无声苦求,像在跟小艇师傅拜年。
我已经上去艇头,走去最前,看清小艇师傅在犹豫,就接道:“师傅,价钱还可以再谈,重要在于我们保证在你下午装货之前,小艇一定回来阳城江边。”
“三个小时,你们就搞得完事情?”
“绝对可以!”
我回应很自信,小艇师傅的疑虑慢慢消去,转身望一眼对岸,道:“你们要狗子游澡是搞哪样?是在练狗子吗?”
我无心多解释,反正小艇师傅也是外行,便敷衍几句。
小艇师傅没有多问,他抽上木板,走去小艇尾部准备拉响马达,边拉边骂,尽是人类语言里最好听的话,赞美马达的无声无息。
“先说好,就两百块钱,你们莫减,我也莫再加,下午装货前一定要搞完你们的事情。”
小艇师傅终于拉响马达运作,轰轰声太吵耳,我立时让大家准备,特别在告花儿耳边大声道:“表扬你,五十块钱没有讲成,逼得我们讲到两百块,一流!”
告花儿嗤了一声,没有在意,前身趴在艇头,准备等小艇摆舵调向之时,发令给“火炮”开始渡江。
贾立良和谭超进行的都一样,反而我是慢吞吞起来,站立小艇装货区,双手抓住扶杆,所见“少侠”它们已经在江边备态,并无看向各自的主人,目光紧盯对岸,接下要发生的一切,它们相当清楚。
“马达声太吵,发令下去再大声点。”我高声提醒,好笑在于,告花儿,贾立良,谭超同时向我竖拇指,没有转身来,都注意着各自的斗犬。
小艇师傅也够细心,晓得问声我们准备好了没,我带头拿主意向小艇师傅竖起拇指,小艇立马倒退,艇头缓缓调向。
时机已到,为免发令声重叠,我们先后发令,各自斗犬扑进江里,同样起步之猛,犹如飞空一段再扑进江里,初段十几米,很难看清哪只斗犬落后,又是哪只斗犬在领先,旗鼓相当。
所谓练犬师在小艇上为自己斗犬加油鼓劲,通通没有,只因为这回渡江看似比试一场,实则是狼青斗犬派的内部训练,分高下是其次再其次,我们只想看看四只斗犬渡江到多远,甚至大胆去想,会渡江到对岸吗?
我友好提醒小艇师傅,尽量让小艇跟四只斗犬保持二十米距离,甚至遇到路过阳城的客船或货船,须格外留神,我们分分钟为了斗犬避开江上其他船只,必须将斗犬拉上小艇,避开之后再继续渡江。
由于马达声轰烈,小艇师傅大声道:“莫担心,我开水路比你们走路还要多。”
我苦笑转身,告花儿凑近来,大声道:“现在四只斗犬旗鼓相当,我感觉游出浅水区,它们就要发力了。”
“快看啊!前头江面好多漩涡啊——!”
谭超惊声一叫,惹来我和告花儿,还有贾立良朝前方江面看去,所见江水如煮滚的开水,浪花炸高,漩涡急流,到处都是。
我们身处小艇之上,固然安全,但“少侠”它们想继续渡江前进,必须冲破前方江面的重重阻碍。
危机就在眼前,我心里反而高兴一下,只因为告花儿,贾立良,谭超都没有叫停渡江的意思,各自屏住呼吸的严肃样儿,紧盯各自斗犬在江里的每一下游动。
狼青斗犬派,勇往直前!
我暗喜而脑壳发烫之际,下游方向震响出令人心颤的汽笛声。
隔远五百米望去,是一艘运载车辆的五层高货船,而拍打小艇的浪花越来越高,江面冷风加急,我突然有种耳鸣的感觉,嗡嗡声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