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鬼面三郎身高不足一米,羸弱瘦小,近乎苍白的皮肤上无半点杂色,通体上下也无遮蔽之物。这就样赤条条光溜溜地站在我身旁,满脸惶恐地望着前面一片哗然的人群,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手足无措中透着紧张与不安。
正当我思忖着给他找件衣物时,冷不丁的,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清澈却空洞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急切之情。顿时,一股冰寒之气从他的指尖处传来,吓得我猛地抬头看向酉炀神侍。就在这时,一个凄厉而尖锐的声音猛然冲进耳膜,我瞬间收回目光,低头看去。
“叶家小娘子,救我!”但在这张稚嫩而陌生的小脸上,我却看不出任何表情。那双清澈空洞的眼睛里也找不到一丝急切之情,只见他小嘴紧闭,神情漠然无色。那个求救之声仿佛是破空而来似的。
我慌张地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那些人仿佛在眨眼之间竟凭空消失。直到陀·窠那边传来声响,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然而,离我最近的两位神侍似乎并没有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他们只是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请把我交与幽都弑神,速速!”就在我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之时,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响起。顿时,刚刚安定下来的心又猛地揪紧。然而,当我看到身旁两人依旧淡然自若时,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求救声,我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僵立于原地,一动不动。心中波澜起伏,疑惑重重:究竟是谁在向我求救?这人不仅认识我,还知道幽都弑神的存在。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神灵之力似乎远超那两位神侍,因为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他们竟充耳不闻。
“又有稀客上门了!”顺着鬿魼神侍·鸷戾的声音望去。
就听得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啊——叶家小娘子!没想到老夫还有幸能再见你一面!”紧接着一道黑影飞快地向我冲了过来。我还未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又陷入了另一重震惊之中。
来者正是海蠡,亀无蠡的大哥。看着面前这位热情洋溢、慈眉善目的老者,我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差点葬送于他的口腹之中时,心不由得一阵紧张,双脚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但转念一想,自己在此的特殊身份,底气也上来了几分。迎着他扭曲的表情,回道:“海大叔,真是三生有幸,我们又相遇了!”
“又辛苦您老人家跑这一趟了!”海蠡似乎还想对我说些什么,但酉炀神侍的话语却打断了他。无奈之下,海蠡只得用那对小眼睛像雷达一样在我身上来回扫视。从他贪婪的眼神中,我能感受到他对血肉的渴望。
一阵阵激烈的打斗和嘶鸣声从陀·窠处传来,绰绰人影在漆黑而光滑的地面上摇曳,显得扑朔迷离。突然间,数声尖锐的呼喊划破了寂静,紧接着又是无数痛苦的闷响从里面传来,仿佛有人被重重地甩在了墙壁上。
见此情形,酉炀神侍上扬的嘴角连A4纸都压不下去。他只是淡淡地瞥了鸷戾一眼,从我胳膊处拉过鬼面三郎的小手,交给了海蠡。就在他们二人转身之际,一道白光突然向我射来。当我回神时,发现自己已被酉炀神侍挡在身后。他纤细的手中正捏着一缕银丝——那是鲛族天选之人的象征。
海蠡吓得当场变了颜色,弯腰弓背地慌忙从酉炀神侍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缕银丝,缓缓松开。拉着鬼面三郎·鱼鮊鲐,如哄小孩般匆匆离去。我胳膊处的寒气还未褪尽,余音还在耳际徘徊,而那一老一少的身影已迅速消失在视线之外。
“酉炀兄,这次打算怎么处理他……”
话音未落,酉炀神侍便打断了鬿魼神侍·鸷戾的话:“那边如此吵闹,我们还不赶紧前去看看?”鬿魼神侍·鸷戾斜眤了我一眼,哈哈一笑,也识趣地止住了话头,迈开步子缓缓向陀·窠信步向走去。见他们先后而行,我也暂把心中之谜放置一边,紧跟上他们的步伐。
“哎呀——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呀。这群东西实在是不成气候,好端端的一个陀·窠被他们搅得乌烟瘴气……”鬿魼神侍·鸷戾刚往里看了一眼,便大声嚷起来,但他的神情中却无半点愧疚之意。
他们人数虽多,但陀·窠的规模也绝非小可。别说这两支队伍,就算再多来上百支这样的队伍,这里也绰绰有余。鬿魼神侍如此声情并茂,未免有些夸张了。从酉炀神侍眼中闪过的一丝无奈与厌恶可以看出,他对此有多么隐忍。
当我亲眼目睹眼前的景象时,顿时觉得鬿魼神侍的话并没有夸张。他所说的这些东西确实与之前所见的人毫无关联。此刻的陀·窠内,挤满了各种诡异奇特的生物,它们体型庞大,暴戾凶残。不知为何,它们竟自相残杀,互相吞噬,厮打得乌烟瘴气,昏天黑地,甚至连那些灵骨也未能幸免。
酉炀神侍只是冷冷地扫了几眼,没有说话便退了出来,任由那群诡异之物在里面肆意妄为。鬿魼神侍也并未阻止,反而站在一旁露出一抹姨母般的笑容,似乎默认了这种行为。从酉炀神侍的不作为和他的无奈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显然是顾忌着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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