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申只是在很多时候显得迟钝,该次又随了惯例,与智宵分别将近两天才琢磨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带来的后续影响。
“扩大兵源不是为了针对秦国,攻打秦国以我家当前兵力就够。智宵在做的准备是分裂晋国,与立国之后的扩张啊!”智申可算是给搞明白了。
要分裂晋国这种事情当然需要保密,导致智申根本无法找谁协商,想找智宵进行确认,得知智宵已经不在“智”城,一大清早出城去了。
现在的情况是,赵鞅、韩不信、魏侈、智申、韩庚、赵毋恤只要出门,不是被堵着谩骂,便是有人试图刺杀,结果到了春播时间,他们根本无法外出巡视。
卿大夫又怎么样?他们每年的春播、夏收和夏季补种、秋收都需要外出巡视,监督各地皂、胥、邑宰的办公情况。
这种可比自己划个地方,每年搞形式工程强得多了。
他们即便亲自种田,其实一年也就出现两三次,平时照顾田亩一定是下面的人,否则农作物不是被虫子给啃光,便是各种草乱长,一亩地的收成不知道够不够一斗。
家主每年几次亲自下去视察,发现问题会第一时间解决,对相关官僚形成的威慑力度可想而知,另外何尝不是一种稳固统治的做法呢。
“分地几亩啊?”
“……”
智宵没有刻意的和颜欢色,只是用最平常的态度在问一名农夫的话。
这名农夫没有跪在地上,只是也不敢站得笔直,面对问话只光哆嗦嘴唇,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其实能够理解,身份地位的差距太大,当前就是等级十足森严的年代,可以的话普通人一辈子都不想跟贵人有所接触,免得应对错了当即逝世。
智氏进行的承包制,针对的是普通人,分割的土地范围不大,与后世承包制一承包就是几百几千亩或更多是两码子做法。
因为社会基础薄弱的关系,智宵也没有颁布政策让一家子团员,一个家庭能不能团员看运气。
可以承包的人不分男女,以年龄为硬性要求,十三岁以上方有承包资格,男子从五十亩起步,女子从三十亩起步,最多上不封顶,可是要承担考绩。
因为智宵在智氏内部弄了承包制,其实也是一种社会解放的关系,近来搭伙过日子的男女迅猛增加,他们的结合成了一个新的家庭,但凡日子能过得下去,势必会产生婴儿潮了。
为什么用“搭伙”而不是“成婚”呢?因为现今黎庶的婚姻太过朴实,压根没有办婚礼这一套,乃至于没有登记一法,男女愿意合居就算结合,甚至还能够不走程序的好聚好散。
当今的结婚只出现在“徒”以上阶层,身份地位越高越讲究,排场理所当然也更大。
站在旁边的邑宰、胥、皂心里急得要死,恨不得跑过去掐住被智宵问话的农夫,让农夫赶紧搭话。
智宵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耐心地等着农夫回答。
“额名下七十亩,伴女六十亩。”农夫说话的声音很小。
智宵点了点头,要说什么的时候,农夫却是浑身发软给一屁股坐到田埂上了。
所以是,刚才农夫已经鼓起最大的勇气,回答完一口气给卸了个干净,没干体力活也弄得浑身汗水。
智宵本身不吃人,更不会无故任意践踏治下的某某人。
农夫害怕的不是智宵这个人,怕的是身份带来的等级差距。
以为只有春秋年代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至少在春秋年代,任何贵族知道他们是自己的财产,哪怕不善待治下黎庶,也不会刻意去欺凌或干其它坏事。
知道在春秋的早期,多数贵族是拿愿意跟随自己的所有人当亲爹对待吗?贵族怕的就是他们舍弃自己而去,别说是开拓出一片疆土,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数。
到了春秋晚期,贵族虽不至于还将跟随自己的人当爹对待,起码的一些惯性还被保留,顶多就是压根懒得搭理黎庶阶层。
殉葬的话,可不要以为陪葬的人是黎庶,其实是奴隶啊!
轮到黎庶被任意践踏的时代,其实恰恰是大一统之后,各种打工人(官员)纯属觉得反正天下是皇帝一人独有,出现什么损失都不会感到心疼。
智宵没有去扶起那名一屁股坐到田埂上的农夫,正确的做法是不做搭理,迈步走向其它地方。
到了智宵这样的身份等级,要是干出扶起农夫的事情,才是在害这名农夫。
为什么?没太复杂的原因,农夫一定会得到基层官员的善待,时间一长要么是农夫飘了,干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等级的事情被处置;也能是长时间刻意善待农夫的某官员没有得到回报,以至于某官员稍微上下嘴唇一碰,农夫遭到无比惨烈的报复。
所以,即便是天上掉大馅饼,到底是多少米的高空掉落下来?几米、几十米被砸到顶多痛一下,几百上千米的大馅饼砸下来掉在脑门上,知道什么叫引力加速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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