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汪蓉听到曹窖让她换衣服,准备送她到查悦然家去待一晚上,她真不敢相信
自己是不是听清楚了。他应该知道她今天碰上这样的事有多么痛苦,现在已经筋
疲力尽了,而且神经受了刺激,极需躺在床上,盖上毯子,暖暖和和地休息休息,
再来一块热砖头暖暖脚,来一杯热甜酒压压惊,怎么会有心思到查悦然家去待一晚
上呢。曹窖要是真爱她,在这样一天的晚上,无论有什么重要的事,他也不能
离开她的身边呀。他应该在家里守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
她要是真出一什么事,他也就活不成了,等他今天晚上回来,他们俩单独在一起
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想法告诉他。
每逢曹窖和苗三十六一道外出,女眷们都聚集在查悦然的小客厅里做针线活儿,
气氛总是很宁静的,今晚也不例外,屋里炉火熊熊,使人感到很温暖而愉快。桌
上的灯发出幽静的黄色光芒,照在四个女人光亮的头发上,她们就在这盏灯下埋
头做针线。四个人的裙子轻轻飘动,八只小巧的脚轻轻地搭在脚凳上,育儿室的
门开着,可以听到从里面传出韦德、爱拉和小博的轻微的呼吸声。阿尔奇坐在壁
炉前的一张凳子上,背对着炉火,满嘴的烟叶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他在那里认
真地削一块木头,这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儿和四位梳妆整齐、衣着讲究的妇人在一
起,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仿佛他是一只花白的凶猛的看门老狗,而她们则是四只
温顺可爱的小猫。
致意见,于是当天下午就找到查悦然,宣布她们全都要退出乐团。查悦然尽全力解说
协调,才说服她们暂不实行这项决定。
自己的声音向自己证实自己当时的确是很勇敢的。可是每当地提起这个话题,
她刚逃脱那么可怕一次遭遇,这些人怎么就这样坦然,这样无动于衷?如果
让她说一说,她会感到好受些,可这些人连这样一个机会也不给她,真是太缺乏
起码的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