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肆刚走,许宴知又唤了姜祀。
“现在出城,去万佛寺。”
姜祀什么也没说,迅速动身。
“阿桃,拿着我的令牌去趟都察院,让他们立刻派人分三路去李府、万佛寺、聚福茶楼,”她拧着眉,说话有些急,“多派些人手,若不够就去找大理寺和府衙,护城司也好,城外驻军也罢,快去。”
阿桃接过令牌便往外跑。
许宴知望着阿桃离去背影,心中不安丝毫未褪,情急之下提了长刀便要出去,刚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刀尖无力的垂着,漫天寒雪压下来,似是要将双肩压垮。
她垂眸望着握刀的手,一股无力席卷而来。
如今这废了的手还能救得了谁?
不成为拖累已是谢天谢地。
她手一松,长刀顺势砸在地上“哐当”一声,她没动,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寒意一寸寸往身上爬,冷到心里去,她在雪中立了良久,慢慢回神,面无表情的往屋中走,房门被关上,隔绝了呼啸的寒风、光亮。
宁肆找到李忠明的时候李忠明被刺客围堵到墙角,脸上、脖颈都有刀痕,衣袖被划破露出手臂上一道深深血口,血不断往外流浸透了衣袖往下滴。
宁肆在暗中放了袖箭,为李忠明拖延了一会儿,紧接着大理寺的人匆匆赶来,刺客见败局已定便齐齐咬一下袖口,随后便吐血倒地。
李忠明顾不得伤势,立马往家里赶,在见到季如槿和孩子被都察院的人护在中心才彻底松了口气,这口气没松太久又立马提起来,“大理寺的。”
“在。”
“随我走。”
“是。”
李忠明带着人直奔聚福茶楼。
茶楼已是一片狼藉,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人都在,顾月笙扶着洪辰溪从茶楼中出来,二人情况都不算妙。
李忠明面色一冷,“坏了,黎仲舒!”
李忠明翻身上了马就要往城外去,走前还不忘吩咐他二人:“你们俩先去看大夫,黎仲舒那儿我赶过去。”
姜祀快马出城赶往万佛寺,半路上碰见四分五裂的马车和几具刺客的尸体,她扫了一圈没发现黎仲舒和宋清悦的身影。
地上一片混乱,姜祀分辨着脚印的方向,用石子在地上留了个印记便随着脚印的去向追过去。
黎仲舒和宋清悦并不在一处,姜祀最先找到的是藏起来的宋清悦,她发着抖哭着对姜祀说:“我夫君把刺客引到那边去了,求求你救救我夫君。”
姜祀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宋清悦换了个更为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又根据宋盛清悦给的方向赶过去。
树林深处,积雪都压不住浓烈的血腥味,姜祀不由警惕起来,握紧剑柄往深处走进去,越走近血腥味越重,隐隐还能听到一阵刀剑相碰的声音。
就是这儿了。
姜祀一凛神,拔剑冲出去。
万幸黎仲舒武功上乘,尚能支撑这么久,但刺客人多,到底还是受了不轻的伤,一把剑维持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对再次袭来的刺客有心躲避却无力再动,刀刃即将刺入胸膛之际,眼前的刺客被人从后捅穿了。
姜祀冷着脸将剑抽出来,那刺客瞬间倒地。
她转过身挡在黎仲舒身前,“黎大人,可还撑得住?”
黎仲舒却问:“我夫人……”
“黎夫人很安全。”
黎仲舒这才缓了口气,道:“放心,我还撑得住。”
姜祀闻言不再多问,专心与刺客缠斗。
刺客先前与黎仲舒的打斗已然费了不少精力,现下几个人对付一个都不占上风,姜祀动作流利迅速,手下不留情,招招杀伐。
姜祀的精力正是盛的时候,刺客终是不敌皆被斩于剑下。
处理完刺客,姜祀搀扶着黎仲舒去寻宋清悦,他夫妻二人相聚后李忠明便带着人赶来了,李忠明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马都累得直喘气。
折腾到现在天已经亮了,见人虽受了伤但万幸命还在李忠明一下便松懈了,他只觉双眼正涩得紧,眼皮都快支不起来了,可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骑上马作势又要赶。
“完了,天都亮了,我要赶紧去找渡危一趟,我怕他担心我们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我先一步回去给他报个平安,一会儿会有马车来接你们,不说了,我就先回去了啊。”
待李忠明赶回许府,天已经大亮。
许宴知房门紧闭,阿桃在屋外一脸愁容,见李忠明回来忙不迭道:“李大人你回来了,身上的伤……”
李忠明摆摆手:“我的伤无碍,渡危呢?”
阿桃眉头紧蹙,“从昨儿个到现在,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谁叫也不开门。”
李忠明心中紧了紧,上前叩门,“渡危,我回来了。”
“渡危,你放心,他们几个只受了点皮外伤,没有性命之忧。”
屋内静悄悄的,李忠明又说:“渡危,你开开门,我很担心你。”
此言一出,许宴知指尖动了动,空洞的双眸终于汇聚起微弱光亮,心口酸胀得厉害,万千思绪终于凝聚,她想起身却发现双腿发麻,无奈开口道:“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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