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春绮皱眉:“那拜祖宗总稳妥些?”
“祖灵确实护短。”
刘醒非点头,水痕又慢慢舒展开来。
“血脉相连,只要你没做过欺师灭祖的勾当,祖灵巴不得你飞得高。可祖灵的力量有限,顶多护你逢凶化吉,想靠这个修炼提速?难。他们是守成的,不是拓荒的。”
他抬眼看向孙春绮,眸子里映着微光:“你肯定想问,有没有绝对靠谱、真心帮人的神?有。”
“哦?”
“自己造一个。”
刘醒非笑了笑,指尖的水汽突然汇聚成一条细小的水龙,在他掌心盘旋游走。
“第三种路,观想空想之神。不是庙里供的,不是坟里埋的,是你自己在心里‘画’出来的神。这神从你念头里生,跟你同气连枝,绝对不会害你——毕竟它的根就在你身上。”
孙春绮怔住了:“自己造神?那能有多少力量?”
“一开始弱得可怜。”
刘醒非指尖轻抬,小水龙腾空而起,在房间里绕了个圈。
“就像刚发芽的种子,你得天天观想、时时温养,它才能慢慢长起来。大多数人耐不住这个,都觉得不如拜邪神来得快。但我选的就是这条路。”
他望着空中的水龙,眼神柔和了些:“我刚入门时观想的,只是个连名字都模糊的‘春水神’,就像山间的小溪,弱得一阵风就能吹散。但我日日以水汽滋养它,又以降术秘法引导,这么多年下来——”
话音未落,那小水龙突然暴涨,周身水汽翻涌,竟在半空中凝出威严的龙首人身虚影,虽无声息,却透着一股沛然的水泽气息。
孙春绮甚至能感觉到空气里的湿度骤然升高,皮肤都泛起微凉的水润感。
“现在它是水神大君。”
刘醒非轻轻挥手,虚影便化作漫天水雾,无声无息地融入他体内。
“我造它,养它,而今——它也反哺我。它的神力顺着《水龙吟》的功法流转,等于我修炼时多了个永不枯竭的水源。别人炼气靠吸纳天地灵气,我靠的是自己养大的神邸分润神力,这才能修得快些。”
他指尖最后一缕水汽消散,房间里的湿度慢慢回落:“慢是慢了点,可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地盘上。比起求神拜佛看脸色,我还是信自己亲手‘养’出来的靠山。”
孙春绮看着他平静的侧脸,突然明白这看似诡异的降术,在他手里竟走出了最稳妥的路。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宾馆空调的嗡鸣里,仿佛真藏着水流涌动的轻响。
宾馆的灯光落在孙春绮紧握剑柄的手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青蓝剑的剑鞘泛着温润的蓝光,可她此刻看着剑鞘的眼神,却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滞涩。
方才刘醒非指尖凝水龙、气劲撼墙壁的模样还在眼前晃,她练剑五百年的骄傲,像被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圈不安的涟漪。
“你这降术……竟能修到这般境地。”
孙春绮的声音有些干涩,她抬手抚过青蓝剑的鞘身。
“我练剑讲究步步为营,一剑一息都要打磨十年,可你……”
她没说下去,但眼底的失落藏不住。
同样是修行,剑修的路似乎总被无形的枷锁捆着,而刘醒非的降术却像开了闸的水,奔腾得让人心慌。
刘醒非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指尖转着水杯:“剑修根基扎实,哪是我这旁门左道能比的?”
“扎实?”
孙春绮自嘲地笑了笑,猛地抽出青蓝剑,剑身划过空气带起一声轻吟,蓝光在灯光下流转,却掩不住那丝若有若无的钝意。
“这剑陪我五百年,守御有余,锋锐却早跟不上我的气劲了。再这样下去,我的实力是会受到严重影响的。”
她收剑回鞘,抬眼看向刘醒非,眼神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定:“我想重铸青蓝剑。”
刘醒非挑眉:“你手上不是有白素剑主攻么?”
“青蓝主守,是因为它不足锋锐,若它可以锋锐,我的实力必可增事一倍。”
孙春绮从行囊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白色矿石,矿石表面泛着金属的冷光,隐隐有金纹流动。
“这是我早年得的白色庚金,属至坚至锐之材,若能融入青蓝剑,既能保它守御之能,又能添几分破阵裂法的锋芒。”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但重铸需火,寻常火焰融不了庚金。所以我需要你带我重回精灵秘境,那里的火池能烧融世间五金……还有,你手头那些积水精、凝露珠之类的灵材,能不能借我一些?水泽之精能中和庚金的燥气,免得剑成之后过于刚猛,反伤剑主。”
话说完,她有些局促地攥紧了庚金,剑修向人求借灵材本就少见,更何况是向她曾看不太起的旁门修士开口。
刘醒非却没立刻应,他指尖在桌上敲了敲,目光落在孙春绮腰间的白素剑上——那剑鞘雪白,隐隐有锐气透出,一看便知是柄杀伐之剑。
他忽然笑了:“灵材可以借,精灵秘境的火池我也能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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