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莽凭着他的一身莽劲,时常在游戏世界里招猫惹狗地横着走,对待同队的玩家也以嘲讽嬉笑居多。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脑袋空空的蠢汉。
虽然和一般人相比,李德莽的智商也高不到哪儿去,但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深夜,他是不会放任自己全然睡去的。
故而当走廊里刚一出现窸窸窣窣的响声,李德莽便迅速醒来,摆好了警戒的姿势。
他屏气敛息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虽说匕首已经拿在手中,但李德莽并没有和门外之物起正面冲突的打算。
他早就看好了退路,一旦怪物闯入,他就立即后撤,从敞开的窗口跳出去。
不过……
游戏第一夜,按理说怪物还不会太强。
比起他而言,对方应该更愿意去找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新人吧。
李德莽轻蔑地向隔壁的墙面看了一眼,他忽然又想,也不知这怪物是直接来的木屋,还是去过神庙后才找过来。
那个叫落羽的小美女,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李德莽一个走神的功夫,“瘤”已经爬到了他的房间门前。
恶臭陡然间浓郁起来。
让李德莽联想到正午时分,烈日照射下农村旱厕所散发出的强烈气味。
他皱着鼻子撤开几步,与房门拉开了距离。
妈的,门外到底是什么个恶心的玩意儿!
恶臭体在李德莽门前逗留了几分钟,然后肉体与木地板摩擦的黏腻声音再度响起——它越过了李德莽的房间,继续向前。
危机暂时解除。
可弥散进整个房间的臭气却没有消散,李德莽才不愿意在这茅厕般的房间里继续待下去,他眼睛一转,踏窗而出,向着迟璇房间的窗户翻去。
另一边,两个新人玩家也在恶臭的袭扰下惊醒了。
他们起初谁也不敢睡,但长夜漫漫,两人根本撑不了太久。于是男玩家自告奋勇地提出他先守夜,得到下半夜再换女玩家守。
两人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女玩家抱着被子到床上睡了,男玩家搬了把椅子靠在门边,开始一边打盹一边守夜。
他很快败给了困意,不知不觉间彻底盹了过去,头靠着墙也睡着了。
女玩家最先发现了异常。
睡梦中她忽然嗅到一股难言的臭气,恍惚间以为是家里的宠物狗又悄悄爬上了床,还对着她的脸放了个屁。
“旺财、你怎么……”
女玩家梦呓着清醒过来,待看清头顶腐朽的木头天花板后,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于逃生游戏里。
门边,拍着胸脯说要守夜的男玩家睡的正香。
而从门缝里,裹挟着浓烈恶臭的淡黄色气体丝丝缕缕地渗了进来。
女玩家白着脸地穿上鞋。
“许、许哥……”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但还是鼓起勇气靠近房门,想要喊醒睡梦中一无所觉的男玩家。
男玩家嘟囔了一声,不舒服地挠了挠胳膊,但是没有醒。
门外响起了地板被踩动的声音。
紧接着,房间的木门猛地一震,门轴不堪重负地发出刺耳的响声。
男玩家皱着眉睁开眼睛,他满脸的迷茫,还没有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轰”的又是一声。
木头碎裂开来,一只腐烂的手从裂缝处抓了进来。那只手呈现死尸般的青色,皮肉绽开,还有红黄不清的脓液从伤口处低落下来。
“噫——”
女玩家的脸色此时已是骷髅般的惨白,她想要尖叫,灭顶的恐惧却让她喉咙发紧,只能发出几声模糊的气音。
“啊、啊——”
她抬手指着木门上的那个破洞,一点一点地向后退去。
“怎么?”
男玩家揉揉眼睛,浑浑噩噩地抬头向上看。
就在这时,木门又是轰然一震,那只伸进来的手反转关节,硬生生掰开了裂口旁的木头,让豁口猛然扩大有半个人身那样大。
腥臭的脓液低落在男玩家的额头上。
他终于回过味儿来,踉跄着起身,满眼惊骇地看着悬在自己脑门上的那条手臂。
他想逃,腿却被身侧的木椅绊了一下。
与此同时,那只自门外探入的大手蓦地抓住了男玩家的脑袋,它硬生生地抓着脑袋将男玩家拎起,全然不顾人类脆弱的颈椎根本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
“啊啊啊啊啊——”男玩家发出痛苦的惨嚎,他血丝密布的眼球向外凸起,表情狰狞地看着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帮我,快帮帮我……”
女玩家早已被骇得六神无主,她此时看着“许哥”扭曲的神情,和门外那只若隐若现的有着庞大身躯的怪物,哪里还敢靠近。
她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逃。
“不……帮……帮我……”男玩家绝望地从喉咙里挤出最后几个字。
而后就听“咔哒”一声脆响,颈椎断裂,他的头和身子失去衔接,脖子以下的躯干软塌塌地垂落下去,像秋千般左右摇摆着。
可是他还没有彻底断气。
他的一双眼死死地睨着不远处见死不救的那个人,仇恨与怨毒爬满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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