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鹤村,苏家宅院内。
苏玉身着一袭素色长裙,安静地坐在院中的轮椅上,手中握着一卷竹简。
微蹙的黛眉下,一双清眸凝着账目上的数字,流露出几分忧思。
石桌畔,苏远正专注地剥着窖藏的秋梨。
削去果皮,将莹白的梨肉整齐地码放在苏玉面前的白玉盘中。
每放一块,便悄悄抬眼,观察她的反应,同时侧耳倾听苏启航的汇报。
而苏启航端坐在苏玉的对面,神色凝重,喋喋不休地汇报着近日商况:
“长姐,咱们苏家的生意每况愈下啊。
那些与咱们合作多年的商号,往日里称兄道弟,信誓旦旦,如今却一个接一个的翻脸不认人,接连毁约。
更可气的是,他们连一分钱的违约金都拒不支付,简直毫无道义可言!”
他端起桌上的茶盏,猛灌一口,借此平复心中的怒火,接着说道:
“悦来客栈的秦掌柜和周老爷,虽说表面上还维持着与咱们的合作关系,没有明着解约,可实际上却都停了进货。
我特意去追问缘由,他们却都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说出个所以然来。
长姐,他们肯定是被威胁了。
眼下倒是那几家还愿意拿货,他们要求我们暗中交易。
我按照你的说法,硬着头皮去和他们谈判了。
经过一番周旋,价钱已经让了三成,这已经是咱们所能承受的底线了。”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渐渐发沉,脸上满是无奈。
“但他们还不满足,却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竟然还要再压两成价格。
长姐,再这般下去,咱们苏家的生意恐怕……”
苏玉静静地听着,手中不停地翻看竹简,待苏启航说的差不多了,抬手制止道:
“我知道了,让我想想。”
苏启航闻言,立刻噤声,目光紧锁在苏玉沉静的侧颜上。
苏玉的目光却落在手中的竹简上,心思却飘得很远。
这竹简中记录着诸多生意往来的细节。
其中有个姓陈的商人,在这苏家生意风雨飘摇的时刻,到了此刻,还在从苏家拿货,丝毫没有受到钱、赵两家毁约的影响。
想到此处,苏玉不禁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苏远。
苏远,其实原名也姓陈,当初与她成婚后,才改了姓氏,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苏玉心中暗自感慨,也没有点破。
而是当着二人的面,苏玉突然神色有些异样,仿佛进入了一种冥想状态。
在苏启航和苏远看来,苏玉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状态之中。
实际上,苏玉是召唤出了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系统面板。
面板上的数据清晰地显示着,现在的补贴已经达到了三万七千一百三十元。
她在心中快速地计算着,按照面板上的补贴金额,以及商城里物资的购买力来算,这些资源只要节俭一点,足够养活两千人左右。
她心中所秉持的节俭观念,和古人的节俭自然大不相同。
她是按照现代一顿三餐的标准来考量的,每一份资源都要精打细算。
若是答应那些商家再降两成价格,那是绝对不成的。
虽说她自己的利润或许不会受到损失,可苏家的整体利润必然会受到严重影响。
到时候,为了维持生意运转,养活那些长工,她就得自掏腰包出来贴补,这岂不是白白养肥了那些贪婪的商家。
这种赔本的买卖,她苏玉自然不会做。
可若是为了养活安业镇的百姓,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她指尖轻敲了一下竹简,沉吟片刻,忽然"嗒"的一声合上账册。
抬眸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启航,安业镇现有多少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