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首领死亡,剩余残寇纷纷哇哇乱叫着四散逃窜。
退至河边时,芦苇荡里突然竖起密密麻麻的竹制拒马。
鸟铳手们将霰弹倒入铳管,火绳凑近药池的瞬间,一名倭寇试图举盾冲锋。
“砰砰砰!”
铅砂喷射而出,盾牌瞬间千疮百孔,倭寇的面门被打得血肉模糊,牙齿混着碎骨喷溅在同伴脸上。
“国公小心!”
随着一声惊呼,一名浑身浴血的倭寇挥舞薙刀扑来。
张惟贤尚未转身,三支弩箭已破空而至,两支钉入倭寇肩膀,一支贯穿膝盖。倭寇重重跪倒,却仍拖着伤腿爬行,染血的指甲在青石板上抓出五道深痕。
张惟贤缓步上前,金刀落下的瞬间,血柱喷溅在玄色披风上,在布料上晕开暗红的。
最后的一些倭寇跳入河中时,水面突然冒出无数竹矛。水鬼营士兵从芦苇深处浮现,浸油的牛皮甲在阳光下泛着黑光。
一名倭寇抓住竹矛试图翻身,却被水下的明军死死拽住脚踝,在水面扑腾挣扎,气泡不断涌出,直到最后沉入河底,只留下蔓延的血迹在浑浊的水面扩散。
浓雾渐渐散去。
张惟贤的金刀上凝结着暗红血块,刀尖滴落的血水渗入青砖缝隙。河岸上横七竖八倒着倭寇与死士的尸体,有的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有的半截身子泡在河水里。
陈远用布条缠着断指,正在检查俘虏的腰牌,每翻过一块,脸色就阴沉一分。
“国公爷,漕帮的令牌十二块,汪直商会的火漆印九处。”
陈远捧着染血的布袋走来,袋口还在往下滴着污水:“活口十七人,其中三人是倭语通译。”
张惟贤弯腰捡起半截倭寇的鹿角盔,指腹擦过盔顶的樱纹。运河水面漂着破碎的船板,远处传来杭州城开市的铜锣声。
“传令下去,”
金刀入鞘,锁子甲摩擦声清脆刺耳:“所有船只押往军港查验,活口连夜审讯。另外……”
张惟贤盯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楼,左眼眉骨的疤痕微微跳动:“派人盯着陆家码头,子时前我要知道他们库房的进出记录。”
晨风吹过战场,卷起几缕未燃尽的火绳,暗红的火星落在一具倭寇尸体睁大的瞳孔上,渐渐熄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