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脱开,众人皆骇得倒吸了口凉气。原来哈术颈下胸上处鼓起一个大包,如今已是透亮,隐隐可见有虫子蠕动。床上的女人们失声惊叫,皆捂住了脸,阿齐兹面色苍白地背过脸去。黑风将军拔出匕首,怒道:“原来是这东西做祟,待我将它挖出来,首领就好了!”
云未杳虽听不明白他说了什么,见得他要动手,便猜着了几分,忙喝道:“住手!若生挖蛊虫,蛊毒立时便会要了他的命!”莫克忙拦下黑风将军,将云未杳的话也说了,黑风将军便愣了愣,着恼地将匕首插回鞘内。
云未杳看他不再造次,遂道:“我的包袱呢?”
莫克赶紧说了,黑风将军便向外一阵咆哮,立时便有人取来了云未杳的包袱。云未杳不及检视,只取了银针出来,刺向哈术手心。阿齐兹又要拦阻,云未杳淡淡道:“你父亲已到了这步田地,你们还有甚么放心不下我的?”莫克也跟他说了,阿齐兹立时变了脸色,却也不再多话。
云未杳稳稳抽出银针,又命人取过一碗酒来,将银针浸在酒中,那酒竟有沸腾之状,甚是诡异,骇得众人面面盯觑。帐中诸人以黑风将军与沙略最为把持稳重,此时面色也有惊骇之色。云未杳端着那碗酒出了大帐,在太阳底下仔细看了,徐徐道:“奇了,此为苗疆才有的碧血噬心蛊,何以出现在天狼?”复连酒带碗扔进火中烧了。
黑风将军奇道:“何为碧血噬心蛊?”
云未杳道:“此蛊须得以养蛊之人鲜血喂养,若有人被下蛊,初时并无异状,一旦以养蛊之人鲜血为引,蛊虫便会苏醒,便会日日吸饮寄养之人的鲜血,长此以往,被下蛊之人便会噬心中毒而亡。”
黑风将军又道:“那酒为何会沸腾?”
云未杳道:“不是沸腾,是蛊的幼虫遇酒挣扎。”想了想又道:“算来,此毒当是两年之年前下的,那时你们首领可与苗疆女子有过往来?”
黑风将军原本半信半疑,听云未杳这般问了,面色顿时大变,立即道:“两年之前,扎合老贼送了个苗疆的美人给首领,大半年前,扎合说那美人对首领不恭,便将她杀了。首领从那时起便不对劲了!”
云未杳叹道:“若那美人不死,以她的血为引,也能诱出蛊虫。”莫克将此话照实与黑风将军并沙略兄弟说了,众人皆怒不可遏。沙略怒道:“扎合果然早就有意害我父亲,原来两年之前便已在布局。他杀了那贱人,就是想要父亲的命!”他此时已然完全信任云未杳。
云未杳道:“如今蛊虫已经苏醒,很快便会游到心脏,好在倒还有得救,若再晚一两天,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黑风将军与沙略并帐中诸人皆有惊惧之色,复又深感侥幸。沙略领着众人向云未杳拜倒道:“既然天朝的神医到了我天狼,必是上天的安排,望请你务必救救我父亲。只要能救他一命,我必担保你们平安离开天狼。”
云未杳想了想道:“救他不难,只我须得有人相助。我带来的那几个人,素来用惯了,能否请他们过来?”沙略哪有不应之理,向黑风将军点了点头,黑风将军立即亲自去请孟飞诸人。
自云未杳被带走后,孟飞三人皆自忐忑不安,如今见得黑风将军亲自带人来请,皆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暗自提高警惕随他出帐。待进了哈术大帐,孟飞见得云未杳正在哈术榻前,旁边环伺尽皆天狼族人,当下顾不得多说,便欲护在她身前。不想才走两步,便被哈术护卫拦下,云未杳见他有焦急之色,遂笑道:“无妨!”孟飞这才慢慢安下心来。
缀微露虽是解毒灵药,无奈此番药不对症,竟还需得弄月竹那枚断甲。无奈云未杳检视多番,竟不见断甲踪迹。她当下按捺不动,待见到了孟飞诸人,才向黑风将军道:“我那方丝帕里的断甲,你们收在了哪里?”断甲不过寸丝半粟之物,她很是担心被这群天狼蛮子弄丢了,便不好救哈术,是以才要黑风将军放出孟飞诸人,以便见机行事。岂料那枚断甲曾倾刻间连杀好几个天狼勇士,天狼人极是敬畏,竟好好地收了起来。有人听得黑风将军问询,立时便捧来了断甲。
云未杳见得断甲,登时松了好大口气,道:“请将你们首领抬去湖边。”
此时草原的冰雪已开始消融,却依旧寒冷。黑风将军也不多想,叫来十来个身强力壮的护卫,直接将床榻抬去了湖边。阿克什湖的冰层已有松动,云未杳挑了处坚实的立在上面,命人尽剥去哈术外衣,又命人新倒一碗烈酒。
黑风将军亲自倒好了酒,云未杳便将断甲浸在酒中,又放进几枚银针。黑风将军看出她用意,也亲眼见断甲杀人,便道:“你要做什么?”
云未杳幽幽道:“你们首领身中剧毒,此物只会救他,不会害他。”黑风将军便不再多说。云未杳也不再说话,在哈术的天突、中府、膻中三处穴位下针。哈术的皮肤早已坚硬异常,好在穴位尚能下针。下在膻中穴时,黑风将军与沙略诸人亲眼见得那鼓起包中的蛊虫在挣扎,似要破皮而出,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云未杳又命人准备两个火炉,待人取来后,她却命人将哈术浸入湖中,只留两条手臂在外。沙略看了看黑风将军后道:“此时天寒地冻,你将我父亲放入冰水中,岂不是要置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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