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草原上的马匹在肥沃的河流旁,自由自在的驰骋。
乇剌宁心事重重的对孟过说道:“王上,依米尔那边真的不用臣派人……。”
“算了,”孟过制止她,“托赫信奉巫蛊之术,大肆吞并番邦国家,早就引起怨言,即便没有依米尔,你觉得褐师就可以躲过托赫?”
乇剌宁沉默半晌,终是叹气,不忍戳穿,托赫是草原上的恶狼,而褐师又如何与托赫的铁骑相提并论呢,或许,没有依米尔,托赫向褐师宣战只是时间问题。
“是否要向燕国求救?”乇剌宁克制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可致自己于死地的问题。
孟过果然大怒:“燕国视我为耻,在我为王之后,又公然联合其它藩属国向褐师试压,也是,成王败寇,夺嫡一战,是我错信了奸臣贼子,才使我朝一再输给梁国,我又怎可再向燕国求救,我实在是愧对于先皇。”
乇剌宁不敢再言。
乇剌宁离开后,孟过瞧着在草原上奔跑的马儿,久违的露出少年时的傻笑。
良久,闭上眼睛。
“兄长,你这匹马好,那次我骑着它猎到了一头鹿呢。”
少年的话语被风带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或者,被带去了地狱。
错信奸臣后,先皇亲自下旨,除去玉籍,流放塞北,他的兄弟们也弃他如敝履。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孟过偶尔会梦到少年时,父皇会轻声的问他功课可曾完成,也会梦到被流放时母妃的眼泪始终没有停过。
依米尔想回中原吗?乇剌宁说依米尔的母亲是汉人,因为不甘受辱自尽了,依米尔是不是也不喜欢这里。
孟过再次睁开眼时,只见依米尔站在他面前,傻傻的伸出手为他遮挡太阳。
“依米尔,你这朵本该娇养的芙蕖,怎么就开在了这无边的大漠之中,怎么又偏生要我遇到。”
依米尔听不太懂中原话,只听懂了“依米尔”三字。
依米尔捡来一根枯枝,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写着汉字。
依米尔的衣袍在风中肆意簌簌作响,孟过这才发现,她又换回了托赫的服饰。
她是水乡中娇嫩的芙蕖,也是大漠中难得一见的依米花。
“依米尔,一起回中原吧。”
孟过伸出手,等着他的神女回应。
“依米尔,哥哥带你回中原,中原可大了,你看他们的商队,那里面装的是要卖到西域的丝绸,我们可以跟着商队去西域,等到托赫不再追杀我们了,哥哥带你去中原。”
依米尔恍惚间看到脱里站在自己面前,右手指向西北方向。
草原有湖泊之神庇护着,塞北十二部里的驼铃渐渐远去,依米尔与孟过却不属于这里。
依米尔在地上写出了歪歪扭扭的一个“家”字。
两人立于天地之间,漫天吹过的的风沙似乎都变得温柔了。
为了应对托赫的威胁,褐师养马屯粮,乇剌宁命人时刻注意着托赫铁骑,托赫虽喜烧杀抢掠,却善于利用地形作战。
褐师中有位汉族大臣向孟过提议应与燕国联手抵御托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