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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揽月敏锐的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炽热的目光,一抬眼,只见谢司珩薄唇微动,瞬间便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我、我去看看饭菜做好了么?”她随便找了个理由,起身便要走,脸上难得的有些慌乱。

谁知才起身,便感觉手腕一紧,一低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正紧紧的握在那里。

江揽月的心跳好似突然停了一拍,定定的站在那里,不敢回头。

谢司珩也是紧张的,哪怕只是面对着她的背影。但从前便罢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日,不确定能否照顾她一辈子,所以克制的保持着朋友的距离。

可是现在,他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再也不用顾虑其它,他确定自己能给她一个未来。

谢司珩想到这里,脸上的紧张化为坚定。他轻轻转动了江揽月的手腕,让她面对自己。

江揽月感受到他的动作,来不及犹豫,身体便已经随着他的动作转了过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电流在彼此间穿梭。

谢司珩看着江揽月强做镇定的模样,心中的紧张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温柔。

“揽月。”他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日我说的话,都是我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从前我不敢说,是因为彼时的我重病在身,不知道哪一日便死了,所以不敢耽误你。

但现在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那我必然不能再放手……从前都是你护着我,往后,都换我来护着你,好不好?”

江揽月眼睫微颤,轻声反驳他:“你怎么不曾护着我?你也护了我好多次呢。”

谢司珩正想反驳,脑中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灵台顿时清明起来,惊喜的抬头看向她。

“揽月,你的意思是……”

江揽月看着他眼中闪烁的惊喜与温柔,心中的羞涩与顾虑渐渐消散。她深吸一口气,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轻声道:“我,也心悦殿下。”

……

今日的饭桌上依旧有鸡汤。

龚大爷看着那鸡汤有些发愁,龚大娘却只顾着看江揽月同谢司珩。

看着两人通红的脸,她有些奇怪。

“嘶——今儿也不热呀,你们俩的脸怎么那么红?”

两人闻言,都是一僵,不由自主的看向对方,却在眼神触碰到后,又迅速分开。

谢司珩想到方才的情形,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正想说话,却被江揽月抢先一步。

“是、是有一件好事来着!龚大娘,他身上的病已经彻底治好了!”

说着,还悄悄的瞪了他一眼,眼中的警告似乎是在告诉他,千万不要乱说话!

谢司珩缩了缩脖子,好似有些委屈,眼里的笑意却分明越发浓郁。

龚大娘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她的注意力都被江揽月方才说的话吸引了,闻言高兴道:“真的?这可真是太好了!”

龚大爷也附和道:“可不是?总算好了!这些日子你吐的血……”

他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发白。顿了顿,又道:“还有你娘子,为了治好你的病,可是辛苦了。”

龚大娘忙接道:“可不?没日没夜的熬药。这倒不算什么,最苦的是心里的煎熬。”

最后这句话,倒的确是事实,没人比谢司珩更懂江揽月在最近这些日子里的焦虑。

更何况以江揽月的性格,她承诺一定会治好他,可眼见那些药都没有作用,心里是最不好受的。

谢司珩想到这里,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怜惜,郑重道:“我……家娘子的辛苦,我看在眼里,必定铭记于心。”

江揽月听到这个称呼,一张粉脸更是红得能滴血。她嗔怪的瞪他一眼,却撞进那双温柔的眸子里,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龚大爷和龚大娘看着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也跟着高兴。但没乐一会儿,便想到了什么似的,眼中闪过一丝痛心。

谢司珩对此有些不解,江揽月却知道,这老两口定然是又想起他们失踪的儿子跟儿媳了。

她冲着谢司珩摇摇头,后者会意,没有多问。但吃过了饭后,谢司珩便跟在她身边,悄悄的问起此事。

江揽月叹了一口气,将龚大娘的儿子儿媳失踪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谢司珩剑眉一皱,奇怪道:“大宣承平已久,少有匪患。且他们两人遵纪守法,不过是最普通的老百姓,怎么会这样无缘无故的就失踪了呢?”

江揽月闻言,顿时便想起了镇上人口失踪的事情,忙说给他听。

谢司珩听完,脸色越发凝重起来:“一个小小的镇上便有这么密集的失踪事件,这绝不是偶然,此事定然有些蹊跷。”

这与江揽月的意见倒是一样。

她早就觉得奇怪了,只是之前忙于配置解药的事情,没空去仔细的查。

她隐隐觉得,龚大娘的儿子儿媳失踪一事,弄不好也跟此事有些关联,因此才分外留意,起了调查的心思。

谢司珩闻言便道:“理应如此。龚大娘收留了我们这么久,于我们有恩,此事咱们不能不管。索性,如今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便趁此机会好好查上一查。”

说起解毒的事情,江揽月便又想起将弟弟江浔也跟元安郡主来了。

当初为了寻紫霜花,她们一行人坐了船一道南下。途中遭遇刺客,她跟谢司珩落了船,被河水冲走,独留阿浔跟元安郡主面对那些刺客,不知他们最终是否安然无恙?

每当想起那一刻,她的心便好似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焦虑不安。

这些日子,因为配置解药的事情迫在眉睫,她忙得几乎无法抽身,但内心的担忧却如影随形,时刻萦绕在心头。

她总时常去当初她跟谢司珩被冲上来的那个岸边看看,每当看到空旷的岸上,除了风声和潺潺的流水之外,再无其他,她便又多了一层安心。

谢司珩看见她突然黯淡下来的神色,略一思考,便明白了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