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来,客厅没有灯亮起,窗帘还是拉上的。
她想喊“我回来了”,可没有人回答,会更加难过。
打开了灯,房间里的东西还是那么整洁,就是没有其他人。
电视还暂停在《漫长的季节》里戴着绿色围巾看白雪飘落的龚彪那,故事快走到结局,他还是没有看完。
他说过,暂停的地方有时间他还会继续看。
古宁没有动电视,电饭煲里煮的饭也熟了。
吃了饭,躺在床上,闻见被单的味道,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眼眶。
被单上残存的味道,是古铤选的,他说这个味道能让他想起雨后河流的味道,很清新。
哭着,她就睡着了。
学还得继续上。
欧双还来挑衅她,她哪能错过这个机会当即打回去,就算是背了处分她也没在怕,看见欧双猪头样的脸,她就爽了。
就是古铤,她找不到了。
跟踪欧双还是其他欧家人,她都没有找到古铤,手心的标记也没有亮过。
她相信古铤还在,她还得镇定,如果垂头丧气的,欧双那个贱人就爽了。要爽也是自己爽,她努力学习,成绩终于在年级前一百名内。
欧双不开心了,还敢找她茬,她又打一顿,这回她反而没有处分,欧双背了。
背处分没多久,欧双退学了。
欧家破产了。
全国的资本家都破产了。
新闻中报道:国家预计在五年后完全进入社会主义高级阶段。
全民欢呼,越来越多的资本家被抓(因为查出违法违纪),资本公司并给国家。
五年很快,她刚大学毕业,拍完毕业照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抱起转圈。
她很惊讶,街上的人都在兴奋。
转完圈了,女孩子才道歉说自己太高兴了,国家今天宣布我国五年计划完成,进入社会主义高级阶段,下一步进入共产主义。
奋斗那么久,国家终于完全是社会主义国家,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完全社会主义国家。我们自豪,我们骄傲,我们欢呼。
每一个人从家里到街上,没有音乐伴随也跳起舞来。
国家的教育依旧重要,毕业后古宁做了教师,让每一个孩子都能了解过去的历史,心怀感恩。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时间就那样过去,再次见到古铤,在人生的弥留之际。
结局还给他留着。
梦中,她回顾一生自认不是最幸运的孩子,和古铤就是她最大的幸运,往后是碰到的每一个可爱的孩子。此生足以。
古铤也还记得那天,在迎来结局的最后,牠感受到冰冷的恶意,逐步靠近。
暂停电视,把米饭放进锅里,在对方要踹上门时打开,把他们吓得一抖。
就这么,牠刚上门和他们走了。
原本牠以为是这个国家派来的,牠这么配合肯定不会给古宁惹上麻烦,结果牠低估了人类的贪婪,他们想独享。
得知真想,晚了很多,牠都自愿钻进他们编好的陷阱了。
牠是傻逼,这一后悔在被穿透躯体时候冲上顶峰,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链子一捆上牠,牠就没法反抗。
该死的。
等到换地方,在一段时间后,牠被夏国的公务人员解救出来。
牠简直想痛哭流涕了,没成。
他们带上特定的屏蔽器,不和牠沟通,把牠挪走了。
牠只是想让他们帮忙找找古宁。
牠在井底想大哭,所以人类会在井里听到怪声,都是我啊,都是我在呼喊人类帮忙找一个人。
怪声引来了一些人,嘴里嘀嘀咕咕的,牠尝试沟通,他们没有反应。
半夜,又来了一个人。
牠在井底都感受到对方和自己同样的气息,真开心,哦,疼,不能动不能动,扯着有点疼。
“啧,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
呜呜,我就说牠是同类吧,“说来话长,”想起都是泪啊。
“那就长话短说。”
古铤呜呜两声,快速把古宁的特征一说,对方爽快答应了,让古铤等着牠的好消息。
感动坏了,牠老老实实等牠回来。主要是井底没有好玩的,牠只能老实。
半个月过去,牠老实不了。
那条龙就是抛出去打水漂的石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谁敢想,等着龙好好的,锁龙井被封了。
锁龙井周围都被围上,有门关上,不准游客靠近,连一只鸟飞过都赶走了。
锁龙井荒凉了。
再也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
牠绝望,牠不动了,数身上的鳞甲,数不明白。龙角被穿,牠的感应器坏了。牠只能听经过这的外界声音。
然后,一点声音也没了。
牠抓心挠肝,没有一点效果。
牠心静如水,又数起龙须上的鳞甲,两眼一睁就是数。水里传来动静,张婉情以为牠在暗地窥探她,实际牠呆了。
牠:我靠,有人。
张婉情:我靠,有龙。
再见到古宁,牠很开心,想打滚不行,想尖叫不能。古宁说牠一点都不激动。
古铤没敢说要是激动怕吓着她,憨笑几下糊弄过去。
人类的生命还是太脆弱,百年过去,古宁是个老太太了。说真的,她还是坚强些,本来牠以为她已经转世投胎。想过她投胎了,自己该如何相认。想了很多,最后还是远远望上几眼就心满意足。结果没想到她还活着,开心。
总说快乐的时光过得很快,牠也这么觉得,和古宁重逢的日子不过是牠漫长人生中沧海一粟。伙伴死去,没意思的人生更没意思了。
而且牠要守信,说好找到人就把命给她,牠就给。
我的朋友,等等我,我们一起走。
收好古铤的心脏,张婉情出井的时候,星星还是那样闪烁,百余年过去,它们不会变动位置,也许也是它们漫长生命中的一小点。
处理好这边,张婉情关注一眼社会情况。
丧尸病毒蔓延严重,没被感染的人类武装自己反抗丧尸。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丧尸在进化。
人类同样在进化。
最终,鹿死谁手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