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麟将周大儒的书信贴身收好,指尖摩挲着信纸边缘,耳边还能听到学堂里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却让他想起初到西南时的阴雨连绵——那时的黔州城,街道冷清,百姓惶惶不安,而如今,不仅汉族与苗族百姓和睦相处,连空气里都飘着安居乐业的气息。
“大人,可要即刻回府收拾行装?”随从见他望着学堂方向出神,轻声问道。
赵家麟摇头,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田埂。几个苗族老农正牵着牛耕地,牛背上坐着个汉族孩童,手里拿着刚编好的草蚂蚱,笑得格外开心。“先去看看那片新垦的水田。”
两人沿着田埂走去,刚靠近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负责农事的老农王福见赵家麟来,连忙放下锄头迎上前:“赵大人!您来得正好!这新修的水渠可管用了,您看这水田,灌满了水,今年肯定是个好收成!”
赵家麟蹲下身,伸手拂过清澈的田水,水中的秧苗嫩绿挺拔,正透着勃勃生机。“这水渠能覆盖多少亩田?苗族百姓们用着还习惯吗?”
“能覆盖三百多亩呢!”王福笑着说,“苗族的兄弟们一开始还担心不会种水稻,您派来的农学家耐心得很,手把手教他们育苗、插秧,现在他们种得比咱们汉族老农还熟练!前几天木阿首领还说,等秋收了,要挑最好的稻米给您送过去呢!”
赵家麟站起身,望着远处忙碌的身影——汉族与苗族百姓并肩劳作,有的弯腰插秧,有的搬运农具,偶尔还能听到几句苗语与汉语的玩笑话。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就好。百姓们能和睦相处,共同发展,比什么都重要。我走之后,你们还要继续好好合作,把日子越过越红火。”
王福重重点头:“大人您放心!我们都记着您的话,汉族苗族是一家,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接下来的几日,赵家麟忙着交接西南的事务。他将这半年整理的西南军政、民生、农事资料逐一分类,小到每一所学堂的师资配置,大到各民族之间的贸易往来规则,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木阿得知他要走,特意带着苗族长老们前来送行,还送上了一块精心雕刻的苗银令牌。
“赵大人,这令牌是我们苗族的信物,您带着它,以后无论走到哪里,只要遇到苗族百姓,他们都会认您这个朋友!”木阿双手捧着令牌,眼神诚恳。
赵家麟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的,令牌上雕刻着苗寨的图腾,纹路精致。他郑重地将令牌收好:“多谢木阿首领。我在京城也会惦记着西南的百姓,若是有需要,随时传信给我,我定会尽力帮忙。”
离别那天,黔州百姓自发地在街道两旁送行。汉族百姓提着自家做的点心,苗族百姓捧着新晒的茶叶,孩子们举着用彩纸做的小旗,不停地喊着“赵大人再见”。赵家麟骑着马,在百姓们的目送下缓缓离开黔州城,直到城影消失在群山之中,才收回目光。
经过两个多月的行程,赵家麟终于抵达京城。刚到城门口,就看到沈文与周大儒的弟子们等候在那里。沈文快步上前,笑着捶了他一下:“赵兄,你可算回来了!周大儒特意让我们来接你,说要为你接风洗尘,好好听听你在西南的经历。”
赵家麟翻身下马,与众人寒暄几句,目光却在人群中寻找着周大儒的身影。“老师身体如何?前几日书信中说他偶感风寒,现在好些了吗?”
“放心吧,”周大儒的弟子笑着说,“先生只是受了点凉,太医开了药,早就好了。他现在就在府中等着您呢!”
一行人来到周大儒的府邸,周大儒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喝茶。看到赵家麟,他连忙起身,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家麟,你回来了!这一路辛苦了。”
“老师,让您担心了。”赵家麟躬身行礼,目光落在周大儒的头发上——不过半年未见,老师的白发又多了些,眼角的皱纹也深了些。
两人坐下后,周大儒细细询问了西南的情况。赵家麟将平定叛乱、促进民族融合、发展农事与教育的经过一一说来,周大儒听得连连点头,不时称赞:“好!好!你能以仁心对待少数民族百姓,不滥用武力,还能为他们谋长远生计,这才是儒家‘仁者爱人’的真谛。陛下得知你在西南的政绩,对你更是赞赏有加,这次让你担任户部尚书,也是希望你能将这份初心用到全国的财政事务上。”
赵家麟点头:“学生明白。只是户部掌管全国财政,事务繁杂,学生担心自己经验不足,会辜负陛下与老师的信任。”
“不必妄自菲薄,”周大儒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你在西北、江南、西南都有实干经验,深知百姓疾苦,也懂得如何平衡各方利益,这正是户部尚书所需要的品质。不过,户部不比其他部门,牵扯的利益众多,朝堂上不少官员都盯着这个位置,你上任后,定会遇到不少阻力,凡事需谨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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