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商被追过的次数数不胜数,那些为了表现得自己独树一帜,而做出的邪门歪道的奇葩亦是层出不穷。
但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这种奇葩。
当他掏出钻戒的那一刻,唐凤梧肉眼可见地吓了一跳。
明明人还待在他的怀里,然而整个人的趋势却是向外逃的。
微生商不由好笑,不容拒绝地将钻戒严丝合缝地套入他纤长的无名指上:“我对天发誓,这不是求婚。”
唐凤梧靠着他的肩头就要将戒指摘出去:“那你现在别给我戴。”
微生商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动作,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亲了亲,笑道:“那之后的具体什么时间可以?”
唐凤梧一顿,忽然福至心灵也不挣扎,反而对微生商挑眉道:“那我先留着,看你表现不好了随时摘下来丢掉。”
这下轮到微生商笑不出来了。
他猛地将唐凤梧箍进怀里,唇缝摩挲着他的耳尖气闷地问:“你和别人拍拖的时候也是这样只管撩不管负责吗?”
唐凤梧表现得浑不在意,两手环住了他的肩,似笑非笑地反问:“你知道自己像个什么吗?”
微生商的头发被他按在后颈,稍微一动就刺得头皮作痛。
可偏偏嫉妒心在这个时候像蚀骨蚁兽一般蚕食着他的心肝肺,让他盲目,让他呼吸都带着彻骨的酸意。
“我知道。”他亲吻唐凤梧的眼尾唇角,轻轻吸吮着,留下湿润的痕迹,“像个……无能的妒夫。”
唐凤梧在微生商怀中笑得花枝乱颤:“你终于知道了,之前那个嘴硬的混蛋到哪里去了?”
微生商咒起自己来也是毫不留情:“死得好。”
“别这么说。”唐凤梧抬手捂住他的嘴。
微生商腻着对他的手心又亲又咬:“那你亲我一下就死不了了。”
唐凤梧笑骂,“那你还是死吧。”
微生商扣住他的指缝,在钻戒的周围细密地亲吻,单单这人手上的香气就能把他勾得五迷三道,唐凤梧生下来就是为了勾引他的。
“今天没有工作,”他目光缠绵,几乎要将唐凤梧连带着骨头揉进身体里,“去我家住好不好?”
唐凤梧嗔他一眼,强硬地收回手:“我们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去你家过夜?”
微生商也知道他这个追求者当得太没有分寸,于是他再度抛出诱饵:“你想去哪里任你选,只要在我名下的房产里住一晚,明天就过户给你。”
唐凤梧被这天大的诱惑砸得有些愣怔。
没等他反应过来。
微生商又不徐不疾地道:“不仅房子,里面的手表玉石挂画古董还是车钥匙都归你,不知道哪一处最值钱可以现在出发去挑。”
“……”唐凤梧:“?”
真是财大气粗,吓死他了。
他自己都没能在鹭洲置办下一宅半院,这微生商竟然眼也不眨地豪掷千金用来追人。
他猛地攥住微生商大敞的一边领口咄咄逼人:“得亏你追的是我!”
微生商眉梢一挑笑道:“得亏我追的是一个富贵不能淫的?”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唐凤梧9假笑得牙都痒痒:“得亏你遇上我这个见钱眼开的。”
微生商笑:“那我可太乐意了。”
他摸了摸唐凤梧的后脑,笑容恳切:“幸好你喜欢钱,起码我算的上个财主,但你要是喜欢有教养的,那我才是追悔莫及。”
唐凤梧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俊不禁:“滚!”
他最终还是保存了理智,拒绝了这个诱人的邀请,毕竟微生商此人老奸巨猾,说不定就等着这个契机重新掌握两人之间的主动权。
到了下午,微生商的司机过来接人。
临走之际,会所老板亲自送出门,递上两瓶酒。
微生商拿到的是瓶罗曼尼·康帝,对他而言循规蹈矩挑不出错。
唐凤梧那瓶则是金灿灿的德国雷司令冰酒。
送酒本是常事,但巧的是,微生商刚听凌岳聊过这冰酒。
说它像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最适合送给唐凤梧这样的佳人。
凌岳当时讲得挺有意思,佳酿比作佳人,像水墨留白,像君子经霜仍高洁。
这份心思,确实花了不少功夫。
唐凤梧眼尖,一出门就发现微生商的眼神时不时瞟向他手里的酒盒,带着点凉飕飕的审视,气压有点低。
那眼神扫过空气,像在心里琢磨些什么。
他似笑非笑地看过去,问道:“有什么心里话没说?”
微生商烦闷地乜了一眼:“什么?”
唐凤梧却不说话了,摇头笑了笑:“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也不理会微生商,自顾自上了车后座。
等人坐上他的旁边,才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今晚小商总要到哪处房产下榻?”
微生商一扫方才的低气压,颇为小心翼翼地朝唐凤梧靠了过去,心里发着酸,道:“你是了解我的,依照我以前那个狗脾气,无非就是冷嘲热讽说你水性杨花沾花惹草,可我如今也想明白了,那就是嘴硬不肯承认自己在嫉妒。”
唐凤梧没应声,只是淡淡地笑着扫了他一眼,朝他招了招手。
微生商察觉到他的意图,乖顺地微微低头,将脑袋靠了过去。
发顶被手心熨帖的温度抚摸,仿佛是某种爱的倾诉。
微生商鼻尖嗅着唐凤梧小腹间萦绕的香气,脸红得快要滴血,像个欲求不满的畜生,发疯似的吞咽口中的津液,闻着味道都能发情。
“微生商。”
醉意朦胧的时候依旧能准确叫出他的名字,微生商心中正泛起暖意,然而下一秒,他便听到脑袋上传来一声浅笑:“你好像一条狗啊哈哈……”
微生商浑身一震,电流穿过四肢百骸引起阵阵战栗。
因为喝了酒,唐凤梧的眼睑下方都是一片薄红,他笑得一点阴霾也无,摸着微生商愣怔的脸,嘱咐心事一般小声道:“要是之前的你我可不敢这么说。”
他低下头,嘴角若有似无地蹭过他滚烫的耳尖:“真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