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沿着铁轨旁的防护林往前走,鞋底碾碎的草叶散发出清苦的香气,混着晨光里的露水气息,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消防斧的木柄被汗水浸得发亮,斧刃上的划痕里还嵌着绿藤会成员的制服纤维,在阳光下泛着灰败的白——那是噬灵菌菌丝残留的痕迹,正被镇魂木的能量慢慢分解。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小满发来的实时画面:钟楼广场外围的金色光罩上,突然浮现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暗红色的能量正顺着裂痕往里渗透,像血液里蔓延的毒素。画面角落,陈默带着队员用净化水枪喷射裂痕,水柱撞上光罩的瞬间化作金色的雾,却只能暂时延缓渗透的速度。
“绿藤会的人在广场西侧架设了能量发射器,”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把剩下的噬灵菌孢子压缩成了弹头,正用发射器往光罩里打!”
李阳的脚步猛地加快,防护林里的杨树突然集体摇晃,枝叶在他头顶织成绿色的隧道,将阳光切割成碎片。他能“听”到树木传递的焦急信号:西侧的发射器藏在废弃的公交站台下,由三个穿风衣的人看守,他们手里的遥控器能引爆埋在广场地下的孢子弹——那是比能量弹头更可怕的杀招。
穿过防护林就是公交站台,褪色的广告牌上还贴着去年的旅游海报。李阳猫腰躲在站牌后,看见三个黑衣人正围着个半埋在地下的金属箱,箱盖上的显示屏跳动着红色的倒计时:01:35:21。
“还有一个半小时,”最瘦的黑衣人看了眼手表,“等镇魂木的花苞完全展开,就是能量最紊乱的时候,这时候引爆孢子弹,保证能让母本顺利寄生。”
“老大说了,事成之后我们就能得到‘进化液’,”另一个矮胖的人舔了舔嘴唇,眼里闪着贪婪的光,“到时候就算是通玄司的人来了,也奈何不了我们。”
李阳握紧消防斧,突然注意到站台的长椅下藏着几株马齿苋——这种生命力极强的野草,此刻正用根须悄悄缠绕住黑衣人的脚踝,像在给他们系上无形的锁链。他知道时机到了,猛地从站牌后冲出,斧柄横扫,精准地砸在最瘦那人的手腕上。
“砰!”遥控器脱手飞出,被马齿苋的根须卷着拖到李阳脚边。另外两个黑衣人反应过来,伸手去掏腰间的注射枪,却发现脚踝被牢牢缠住,踉跄着摔在地上。
李阳没给他们起身的机会,消防斧的斧刃抵住矮胖男人的喉咙:“说,孢子弹的引爆密码是多少?”
男人脸色惨白,眼神却很顽固:“你杀了我也没用,密码只有老大知道,他现在就在广场对面的写字楼里。”
站台旁的法国梧桐突然剧烈摇晃,一根粗壮的枝桠断裂落下,砸在金属箱上发出巨响。显示屏上的倒计时突然加快跳动,红色的数字像在滴血。李阳心里一沉,这是植物在警告——孢子弹的保险已经被触动,随时可能爆炸。
“马齿苋,把他们捆起来!”他大喊着,同时扑向金属箱。箱子的锁是电子密码锁,面板上的数字键还在发烫,显然刚被操作过。李阳掏出那根刻着镇魂木纹路的镇灵管,试着插进锁孔旁边的缝隙里。
“滋——”
镇灵管与金属箱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显示屏上的数字突然停止跳动,变成一行绿色的文字:“检测到同源能量,进入休眠模式。”
李阳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看着马齿苋的根须像绳索般将三个黑衣人捆得结结实实。远处的钟楼广场传来欢呼声,林小满的视频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李哥!光罩上的裂痕停止扩大了!你那边成功了?”
“暂时稳住了,”他对着镜头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但孢子弹只是休眠,没解除引爆程序。绿藤会的老大在对面写字楼里,我现在过去找他。”
挂了电话,李阳突然注意到矮胖男人的衣领里露出半块玉佩,上面刻着个“赵”字。他心里一动,想起赵坤那个装着绿色液体的试管——这两人说不定有联系。
“赵坤是你们什么人?”他用斧刃敲了敲男人的脸颊。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你认识我哥?”
“你哥?”李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赵坤是你哥哥?他不是已经被母本的能量吞噬了吗?”
“吞噬?”男人突然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是他自愿的!他说只有和母本融合,才能完成‘伟大的进化’,让人类摆脱脆弱的肉体!”
李阳的心脏沉了下去。他终于明白赵坤为什么敢肆无忌惮地研究噬灵菌——他根本不是想控制母本,而是想成为母本的一部分。这种疯狂的执念,比单纯的贪婪更可怕。
“你哥现在在哪里?”他追问。
“就在母本里,”男人的笑容带着诡异的狂热,“等镇魂木被寄生,他就会以新的形态重生,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李阳没再理他,转身往写字楼的方向跑。马齿苋的根须在他身后延伸,在地上织成绿色的箭头,指引着最快的路线。他能感觉到镇魂木的能量在体内快速流动,胸口的草木心经烫得像块烙铁,玉简上的星图已经与钟楼广场的能量场完全同步,金色的光点在红点周围形成密不透风的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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