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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能将功折罪!”顾宴用半断的手臂支起身子,狼狈地叩伏到楚云川身前,眼珠上满是血光,“楚云川,你想抓她,她听了我的话还会再来,到时候她见不到我,麻烦会更大。你为人聪慧,一定知晓其中利害。要我的命,除了泄愤,别无他用。”

尽管顾宴这么说是为保命,但事实也确实如此。傅尧神色稍霁,对楚云川道:“留他一命吧,这也算因祸得福。若要再钓葛祯,确实还要用他。”

楚云川心中已有盘算,然而面上分毫不显,只懒散坐着,目光向下,在顾宴的残躯上缓缓滑动。紧要关头被这么冷盯着,只消片刻,顾宴心胆俱裂,整个人崩溃道:“我帮了你大忙!楚云川!你要恩将仇报吗!”

到此时,楚云川才缓缓开口:“你若再说错话……”

顾宴急忙接上:“我绝对不会!”

楚云川这才状似满意般点点头,叫暗卫把人带走疗伤了。

傅尧:“一会做什么?”

这会终于空闲下来,楚云川卸了全身的劲,一时既觉得脑子里乱糟糟,又觉得胸中空荡荡,好一会儿才略带疲惫道:“先……先睡吧,明天我要去刺史府见一下郑大人……还要见乔老将军……对了,傅尧,你认出兀沙蒙帮了我大忙,后面的事我自己足够,明天我便差人送你回去。”

傅尧不太放心,道 :“我不急着回去,知恒安排的厨娘我放心。”

楚云川提起精神摇头笑道:“白芷就快到了,届时我顾不上你。”

傅尧:“……”

尽管他知道楚云川是在说玩笑话,也还是有点想踹此人一脚。

“行,有她在你也轻松些,那就此分别吧。”傅尧重重拍上楚云川的肩膀,沉下声音郑重其事道,“后面恐怕还有大事,有什么事吃不准的,只要传信一封,即便空无一字,我也立刻赶到。”

楚云川也重重拍上傅尧的肩头,正声道:“我记下了。”

挚友故人,最交心不过如此了。

听审了一夜蛮人,又安排人把傅尧送回汖州,楚云川回到景王行府时天已蒙蒙亮了,门口的守卫向他上报:“殿下,娘娘刚刚到此,我已请娘娘住进殿下的厢房。”

楚云川腿脚一顿,心头百味杂陈。

本来他还十分期盼白芷此次来宁州,捉到的葛祯刚好能当做送给白芷的一份大礼,虽然按律该要押回汖州层层审过后才能定刑,不过让白芷先骂上几句解气总还是可以的。

可惜一程徒劳,不光跑了葛祯,还发现了蛮人的不明阴谋,简直一团乱麻,现在能迎接白芷的只有他楚云川本人的一颗私心了。

门口的守卫们就看着景王殿下踱来踱去,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还是风风火火地走往厢房。

不管见面之后他将如何惭愧,此时此刻,他实在是太想见白芷了。

这一夜的奔波和伤苦,也似乎平复了不少。

厢房在行府深处,楚云川走着走着干脆开始小跑起来。然而一把推开房门,里头却空无一人。铺着三层褥子的床榻上扔着两个大包袱,那是家里的包袱皮。

东西在,人不在,难不成是出去了?

楚云川立刻就想叫人细问,然而下一刻停住脚步——屋里有个十分熟悉的呼吸声,压得极低极缓,但还是能细微听见。

学内功先学吐息,越是熟悉的人,他就越能从吐息中分辨出来。

是他在等的人来了。

于是楚云川干脆坐下,自顾自拿起桌上竟然温热的茶壶倒了杯茶水,带着满脸笑意装模作样地感叹道:“亏我急忙来见你,白芷,你人哪去了?”

一刹间,一束急促的吐息遽然贴近,身上的三道大穴被点中,手法轻而促,楚云川不做丝毫抵抗,就软软地向后倒去。

意料之中地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落进了一个挟风裹尘的怀抱中,点他大穴的刺客抱紧了他,窃窃地笑:“你也太刻意了,千岁。”

从汖州到宁州的路途不算近,马车疾行也要正儿八经跑十天,她带着两个孩子,总不能这么折腾,只能慢慢赶路。她本来想着,赶不上楚云川的生辰就赶不上吧,慢点赶路更稳妥。只是坐了两天马车后,白芷又改了主意——她还是想赶上楚云川的生辰。

于是她强行说服程茂,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他,自己一个人换快马日夜疾行奔向宁州。

中间赶路赶得日子都算蒙了,结果她还早到一天。天尚未亮时她牵马走在大街上,向一个出早点摊子的老妇人打听了景王行府的去处。到行府门口后,她正琢磨着拿头上楚云川的丑簪子点明身份可不可行时,守卫就小跑着走上前来:“娘娘到了!殿下现不在府上,我带娘娘厢房安歇。”

白芷十分诧异:“你认识我?”

守卫:“认识,前些天殿下接到娘娘的来信后,就给同袍们传阅了娘娘的画像。”

白芷:“……”

此人怎么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周到。

不过拜画像所赐,白芷一路奔袭,总算是能歇会了。

再往后就是她守房梁待兔,偷袭这位束手待擒的景王千岁。

点大穴少不得浑身酸麻难忍,紧抱了一会怀里的人,白芷就把他的穴道解开了。

楚云川身上不动,只微微仰头,眼中含笑看向白芷:“你比我预想的来得早。”

“我可是骑马来的,一路上屁股都要颠碎了。”白芷话闸泄洪似的开始絮叨,“我跟你说,那马我是在一个镇子上随便买的,难骑死了,亏那个马商指天指地跟我保证一定是好马,这一路上它吃得多拉得多不说,还动不动就罢工,拿鞭子抽了才走,就这玩意马商居然坑了我三十两银子,咱家那马买的时候才二十两,等我空了高低学一学相马,对了,到白天得把马牵出去卖了……”

楚云川就静静听着,中间白芷说得兴起时,他还会附和几句。一番话说了一炷香多才堪堪停下,白芷口干舌燥,支使楚云川:“给我倒杯茶。”

楚云川却没有起身,他静了一会,忽然扣住白芷的后脑勺,转头咬住白芷微干的唇角,急不可耐地吐气道:“我总算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