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林锦蕊漂亮的膝盖骨,用刀尖轻轻试探着,“从这里斩断好不好?”
林锦蕊下意识一颤,膝盖上很快传来一股的锐利的痛,一条血线涌出来。
刘青东近乎痴迷地吻了上去,嘴里喃喃道:“流血了,好美啊!”
等膝盖不再渗血,刘青东又拿着刀尖划向另一条腿。
冰冷的刀刃触及在皮肤上,林锦蕊忍不住缩了缩。
窗户外,隔着玻璃周仁看到让他这一辈子都难以释怀的场面,林锦蕊被紧紧地绑着,她的脸红肿着,头发散乱。
白皙的一只腿上鲜血淋漓,而另一只腿被人禁锢着,反光的刀尖渗着血,划在她的膝盖上。
他飞快地报警后,一脚踹开玻璃窗,直接跳进来,猛地扑到刘青东的身上,瘦弱的身板,握紧的拳头,一拳一拳恨不得把人打死。
刘青东喘着粗气,挣扎着往前爬,手里的刀被甩在一边。
他近乎仇恨地看着林锦蕊,突然猛地一翻身,成年人厚重的身体将周仁压在身下。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狠狠压着周仁,一手摸索着找被甩在地上的刀。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很久。
周仁用力挣扎着想把人掀翻在地,但压在他身上的人太沉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终于把人推倒在地。
却陡然觉得后背一凉,钝痛袭来。
一旁的刘青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角含着奇怪的笑看着他。
林锦蕊目光焦急,眼里的泪噗噗的掉着,挣扎着想往上爬。
周仁反手摸了摸后心,上面插了一把刀,他猛地一用力拔下来。
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迅速流失,时间不多了,他跌跌撞撞地朝着躺在地上的刘青东扑过去。
还带着血的利刃一下一下插到那人肉里,周仁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杀人,但这一刻,他没有一丝的害怕,仿佛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
身下的那人从挣扎到抽搐,最后悄无声息。
周仁的动作慢下来,他没有力气了,刀被甩在地上,发出了尖锐的声响。
他抬头看到泪流满面的林锦蕊,她哭了,她怎么哭了呢?是因为我吗?
周仁挣扎着往林锦蕊的方向爬去,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终于他靠在林锦蕊的身上,想摸摸她的脸,告诉她别哭了,但他没有力气了。
他大口地喘着气,感觉所有的意识都要散掉了,他挣扎着近乎气音道:“好,要,好好的。”
他的头一垂,掉在林锦蕊的腿上。
最后一刻他还在想也不知道砸疼她了没?
林锦蕊泪水不断的滑落,一脸哀伤地看着眼前的人,
傻子,周仁就是个傻子。
干嘛多管闲事?
为什么要这样?
你快起来,起来啊!
她的头朝着周仁一下一下撞着,想把人叫醒,想看这人傻里傻气的笑,想听这人絮絮叨叨地说话。
但他都不动,他怎么不动了啊!
良久,唔哩唔哩的警车声响起来,门被打开了,警察震惊地看着屋子里近乎惨烈的一切。
满地的血,两个已经没有气息的人,还有一个被绑着的女孩。
林锦蕊嘴里的布被取下来,绳子一松开她就冲到被抬着的周仁身边,声音沙哑:“送他,快送他去医院好不好?”
警察无奈地摇了摇头。
程淼和陆屿在镜子前看完一切,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从一开始是焦急,紧张,到后来几近疯狂,而最后只剩下满心的悲凉。
“为什么会这样?周仁怎么办?”
“他死了吗?”程淼失了魂一般坐在地上,抓紧陆屿的手。
陆屿揽着他,努力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下来,“周仁不属于这个过去,他可能只是回去了。”
“是吗?”程淼抬头,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我们现在就睡觉,回去找周仁。”
程淼把陆屿一把推倒在床上,强迫自己马上睡着,终于挣扎很久,两人才勉强睡着。
然而一觉睡醒,他们还在这里。
后来的很多天,他们都回不去。
他们在镜子里看着林锦蕊面无表情地从医院出来,她不关心警察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也不关心已经快要崩溃的李雅琴,她就一个人安静呆着。
很快,警察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刘青东准备的摄像机,录下一切,不费吹灰之力就结案了。
偶尔林锦蕊坐在殡仪馆里,不哭不闹的看着周仁的牌位,直到所有人都忘记了他,只有她记得。
周仁好像从未曾出现过一样,刘青东的死变成林锦蕊的正当防卫,李雅琴离开了这个城市。
她还是一个人。
慢慢地,她睡着了。
而程淼在一日一日的焦灼中,在某个时候躺在陆屿的怀里,眼角还带着泪痕。
他们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