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毒顺着经脉蔓延,冷月翎攥着龙渊剑的指节泛白,剑柄上的螭纹硌进掌心,渗出细密血珠。
她望着地图上顾倾都城 "栖梧城" 的标记,喉间腥甜翻涌,却勾起一抹冷笑 —— 孔雀翎的毒,正好用来炼一副噬心蛊。
"陛下,军医说..." 温将军踏入帅帐的脚步骤然顿住。
月光透过牛皮帐篷的缝隙,映出冷月翎正在用匕首剜取左肩腐肉。
黑色的毒血滴落在青砖上,发出 "滋滋" 声响,腾起阵阵白烟。
"传令龙翼军。" 冷月翎头也不抬,匕首在火盆中炙烤至赤红,"三日后子时,务必让栖梧城的西市燃起第一把火。"
她忽然转头,染血的脸上带着癫狂笑意,"顾倾皇帝不是喜欢看烟花?这次,朕要让她在漫天火光中,亲眼看着自己的子民为她陪葬。"
温将军握紧腰间软剑,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眼前的皇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为了避嫡皇女的锋芒而藏拙,躲在先帝身后寻求庇护的小女孩了。
她弯腰捡起案上破碎的玉坠,十多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 —— 那时的冷月翎年纪尚小,在国子监藏拙,故作纨绔,最终换来的是她的同胞兄长被人欺负到头上。
她在雪地里跪了许久,以苦肉计换得先帝对她的怜惜。
当年,她被尘老将军带往边疆时,临行前,她攥着这块玉坠,对她说:"温将军,墨家在朝中势大,我不得不避大皇姐锋芒来保全父兄,然而世家之间,不是东风压过西风,便是西风压过东风,您若信我,等我回来,必送您一份大礼。"
而如今,同样的玉坠却沾满鲜血,成了屠戮的信物。
栖梧城外,风一率领的影卫如鬼魅般穿梭在芦苇丛中。
她盯着城头摇曳的灯笼,突然伸手按住身后暗卫。
月光下,一队顾倾士兵押解着数十名男子走向地牢,为首男子手腕上的银铃,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细碎声响。
风一瞳孔骤缩,因为那串银铃,与冷月翎身上的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栖梧城内,顾倾皇帝把玩着染血的孔雀翎,听着密探的汇报:"陛下,冷月翎中了噬心毒,最多撑不过七日。"
她仰头大笑,冠冕上的东珠晃出冷光:"当年她母亲用此毒害死我祖母,如今终于轮到他女儿偿还!传令下去,明日城门大开,让冷月军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铜墙铁壁!"
三日后子时,西市的绸缎庄准时燃起大火。
火舌舔舐着飞檐,将夜空染成诡异的红色。
顾倾士兵忙着救火时,龙翼军的箭矢如暴雨般袭来。
冷月翎身披玄色披风,站在火光中,望着城头悬挂的 "顾" 字大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她抹去嘴角黑血,眼中杀意翻涌:"放蛊。"
随着一声令下,三万只噬心蛊被放入护城河。
这种以剧毒培育的蛊虫,遇水则化,顺着河道流入城中。
当第一声惨叫响起时,顾倾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 那些吸入蛊虫的百姓,七窍开始渗出黑血,状若疯魔,见人便咬。
"不可能!冷月翎明明自身难保!" 顾倾皇帝掀翻案几,打翻的朱砂在地图上蜿蜒成河,宛如鲜血。
她抓起佩剑冲向城门,却在半路被乱军拦住 —— 不知何时,城中已遍布奉言楼的暗卫。
黎明破晓时,冷月翎踩着满地尸骸踏入王宫。
顾倾皇帝被铁链吊在大殿中央,身上爬满噬心蛊。
"为什么... 你明明中毒了..." 她艰难地开口,眼中满是不甘。
"因为你忘了。" 冷月翎举起龙渊剑,剑尖挑起他的下巴,"我冷月翎,从来都是以毒攻毒的行家。"
她手腕翻转,剑光闪过,顾倾皇帝的头颅滚落。
她望着王座上 "天下太平" 的匾额,她突然笑出声,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寒鸦。
当温将军找到冷月翎时,她正对着一幅梅花图出神。
图中男子眉眼温柔,腕间银铃栩栩如生。
"陛下,顾倾余孽..."
温将军的话被冷月翎抬手打断。
"传令去查一个人。" 冷月翎的声音难得柔和,"栖梧城地牢里,戴银铃的男子。"
她抚摸着案上破碎的玉坠,窗外寒风呼啸,卷着未熄的硝烟扑进大殿。
这天下,终于又近了一步。
栖梧城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冷月翎的玄甲上凝结着细密的血珠。
她站在西市最高的绸缎庄屋顶,看着脚下疯狂逃窜的人群,忽然按住左肩——那里的伤口正在渗出诡异的青黑色液体,将护心镜边缘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陛下!"风一从火光中跃上屋檐,眼里映着满地翻滚的毒人,"噬心蛊发作比预计的快,我们的人..."
"你见过他。"女帝的声音比剑锋更冷,却十分的肯定,"他在哪?"
风一的眼转向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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