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告诉王天望,让上海站赶紧撤离。
袁野开着车,风驰电掣般赶到了恒源贸易公司,到了二楼办公室,看见顾言,也没有时间和他解释,和他招了一下手,就一头钻进了密室。
顾言看见袁野急匆匆进来,一脸严肃的样子,都知道遇到了紧急的事,也跟着进了密室。
袁野口述电文,让顾言马上给上海站发报,顾言听到上海站情报科科长向守石被抓,也是吃惊不小。
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上海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时间已经刻不容缓,他也来不及多想,迅速按动着电键,把袁野口述的电文迅速地发了出去。
发完电报,顾言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忧心忡忡的问道:
“组长,向科长会不会叛变,上海站还来得及撤离吗?”
顾言并不认识向守石,也是刚才听袁野说才知道他是上海站情报科科长,是上海站的第二号人物,不用说,他肯定知道上海站的许多秘密,一旦叛变,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不好说,只能朝最坏的结果设想,但愿上海站能来得及撤离。”
袁野皱着眉说道。
他现在还没有办法了解到向守石是否叛变,他虽然交代了吉田茂,让他回特高课后设法探听消息,但可能也要到明天才能知道了。
王天望收到警讯后,肯定会采取措施,他之前肯定也制定了遇到这种情况下应该采取的预案,自己帮不上忙,也不好帮忙。
上海特勤组和上海站是两个独立的机构,自己提前和上海站进行切割,也是考虑到这种情况会发生,上海站即使遭到破坏,也不至于会影响到上海特勤组的工作。
何况局座还制定了一个鹊鸠计划,当然袁野并不希望上海站出事,这对上海的抗日事业将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也会助长敌人嚣张的气焰。
不过现在有一件事他必须马上去做,那就是通知上海站安插在76号的内线赶紧撤离。
护士张兰和李医生,以及四海药店他们的上线,现在肯定还不知道向守石被捕,而王天望现在肯定会首先撤离更重要的机构和人员,不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到他们。
而向守石一旦叛变,肯定会首先把这些内线供出来,这是不容置疑的。
自己不知道这些内线的身份就算了,知道了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当然袁野这样做还有另一个目的,如果自己前去通知时,这个内线小组已经出事了,那就说明向守石已经叛变了。
至于怎样通知,袁野已经想好了,他当然不能直接给76号的医务室打电话,让张兰和李医生撤离,因为那个电话很可能已经被监听了,这样做很可能适得其反,如果向守石没有叛变,反而把他们暴露了,这风险当然不能冒。
他只能去找四海药店那个上线,让他打电话通知,因为他们之间肯定设定了撤离的密语,即使76号监听了他们的电话,也不一定知道什么意思。
袁野让顾言给总部发电文,报告向守石被捕的消息,吩咐完以后,便马上离开了恒源贸易公司。
他在车上化好了装,立刻驱车赶往四海药店。
十多分钟后,袁野便赶到了四海药店,在距离药店几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车,他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晚上9点多,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
他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他听见那个药店老板正在药店的二楼,躺在床上,还没有睡着。
袁野判断,至少从目前的情况看,向守石可能还没有叛变,否则这里不会这么正常,但也不好说,也许敌人正在赶来的路上,还没有到,这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也可以看得出来,上海站也没有来得及通知这个联络点的人撤离。
袁野迅速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药店门口,敲响了药店的大门。
颜明诚在阁楼上听到了敲门声,心里很奇怪,这么晚谁会来敲门呢?
他打开二楼的窗户,探出头看了一下,借着路灯的灯光,他认出了那个敲门的人,正是上次来他店里给他纸条示警的那个中年人。
中年人走后,他看了纸条,马上提高了警惕,发现确实有人在店外面监视张兰,这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中年人及时示警,他和张兰还浑然不知,说不定就让特务看出了破绽,于是及时采取了应对措施,总算是有惊无险,这个联络点没有暴露。
事后他曾把这个情况向情报科长向守石做了汇报,向守石听了汇报后觉得很奇怪,因为他并没有派人来进行示警。
他告诉颜明诚应该是自己人,当时向守石猜测应该是站长派来的人,站长应该在76号也安插了内线,否则不可能知道这种情况。
向守石当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颜明诚,之后他向王天望说了这件事,想试探王天望的口风。
但是王天望口风很紧,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其实王天望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新茶干的,或者他派人干的。
新茶的身份是最高机密,局座是下了死命令的,绝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尽管向守石是他的亲信,他也不能告诉,整个上海站只能他一个人知道。
颜明诚见敲门的是自己人,知道肯定有紧急的事情,否则不会这么晚来找他。
他连忙披上衣服,下了楼,打开门让中年人进来。
袁野快步走进店里,马上便对颜明诚说道:
“向科长被特高课抓住了,现在正在审讯,审讯的情况还不清楚,你现在必须马上撤离,并立刻通知76号的内线也赶紧撤离,时间要快,否则就来不及了。”
颜明诚一听不禁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