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夫人却压根不肯接,当场黑脸道:
“他三叔公,区区五万聘礼,就想将本夫人的嫡长女娶回家?”
“我可是听说,当年镇国公府给了上一任世子夫人二十万的彩礼啊,给大少夫人的更多,五十万都不止!”
“有没有这回事?”
二十万,五十万和五万,差距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侮辱谁呢?
看不上她家姑娘就早说,用不着动真格的,下聘时就来埋汰人!
三叔公:……
递礼单的手,直接僵在半空中。
三叔公本就不乐意给高晏来下聘,嫌弃丢人,嫌弃晦气。这倒好,到了女方这边还被挑三拣四,还要看亲家母的脸色。
这叫什么事啊?
三叔公一把年纪了,气得白胡须都一抖一抖的。
他几次三番想说实话,譬如高镍给傅玉筝的聘礼多,那是高镍私库里有钱,与镇国公府无关。
再譬如,高晏当初给第一任妻子沈嫣聘礼多,那是高晏蠢,搬空了自个的私库,强行打肿脸充胖子充出来的。
婚后还借外债过日子呢。
可这些话,似乎又不合适大庭广众之下跟亲家母提。
三叔公本也不是什么能干人,只是在族里辈分高些罢了。他被怼了后,一生气,索性撂挑子不干了。
“嫌聘礼少?那算了!”
聘礼怎样抬来的,还怎样抬走!
就这样,三叔公带着一众小厮,又将聘礼原封不动地抬回镇国公府。
甄夫人也是炮仗脾气,一路追在后面凶道:“怎的,欺负人还不让人反抗?当我女儿是什么,五万两就能打发的便宜货?”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甄夫人从主院一路臭骂到甄府大门口,最后一抬聘礼刚走出大门,大门就“轰”地一声关上了。
这一幕,可看呆了巷子里的街坊。
好几个官夫人交头接耳道:
“这甄家是真硬气啊,还没成亲呢,就开始给亲家甩脸子了。”
“没听说吗?上头有太子殿下罩着。再说了,她家姑娘要嫁的可是个残废,聘礼不多捞点,岂非白养大一个女儿了?”
“也是。”
当然,这些说辞,可没人敢当着甄家人的面说,全都是偷偷地低语,一看见甄家婆子或小厮来了,就赶紧闭嘴。
那边,甄紫琼见好好的下聘闹成了大型笑话现场,她面上无光,在一众姐妹里混不下去了,用帕子捂脸哭着奔回闺房,一头扑在床上痛哭不止。
“世子爷怎么这般侮辱我呀?难道先头的甜言蜜语全是假的么?”
呃,她所指的甜言蜜语,可不是未曾谋面的世子爷说的,而是林氏诓骗她的那些谎话。
只是她信以为真了而已。
真真是曾经有多信以为真,此刻就有多伤心难过。
~
三叔公气哼哼地回到镇国公府,直接冲进主院,把聘礼单子恼火地甩到林氏身上,怒道:
“都说了这下聘之事别找我,别找我!瞧瞧,把我害得老脸都丢光了!”
“真真是晦气!”
林氏被礼单砸得一脸懵,但在族里长辈面前却丝毫不敢发火,连忙起身赔笑道:“三叔公,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谁惹您生气了?”
三叔公用手指向院子,气呼呼道:“谁惹我生气了?你自己不会去看?”
林氏这才转头望向院子,天呐,竟见早上出去的那些聘礼,又一担一担地抬了回来?
“怎么,下聘失败了?甄家要悔婚?”
林氏这下急了,连忙追问三叔公,到底发生了何事,怎的好端端的要悔婚?
三叔公冷笑道:“还不是你那亲家贪财,嫌你给的聘礼少了。”
林氏一脸的震惊:“嫌少?五万两娶个发妻都够了,哪里少了?”
更甭提,她家娶的只是个续弦啊。
三叔公黑脸道:“人家甄夫人可是大嗓门骂道,咱们世子爷当初娶那个庶女都下聘了二十万两,大少爷迎娶大少夫人更是开了天价,如今轮到她女儿却只有区区五万,是纯心羞辱他们甄家。”
林氏听见这话,脑瓜子嗡嗡作响。
“区区一个从五品小官之女,也敢要价二十万两以上?是讹上我镇国公府了吗?”
林氏赔着笑送走三叔公后,气得直接拍了桌子。
婚前就敢这般坐地起价,婚后发生点不愉快,还不知道甄家要怎样讹人呢。
“呸,这样的儿媳妇,我家可娶不起。”
林氏端起茶盏,猛地灌了一口,把花管家叫来吩咐道:
“你现在就去甄府走一趟,就说讹人的亲家,我镇国公府不稀罕,婚事从此作罢!”
花管家却没立马领旨而去,而是好心劝说道:
“夫人,您要不要冷静个一两日,再做决定?毕竟世子爷那边,对甄小姐还挺有好感的,愿意娶她。”
林氏冷笑一声,喝道:“晏儿那边不用管,他能乐意娶,功劳全在我,不在甄家小姐。”
可不是么,全是她编的一手好谎,哄住了高晏罢了,与那个甄小姐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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