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氏私库被烧后,她的心情就格外沉重,情绪低落到不行。她看谁都不顺眼,对身边的丫鬟非打即骂。
管家时,更是爱找茬,哪个管事的茬都要找一找,想尽一切法子克扣工钱或罚款。
扣下来的银钱,一律装进自己腰包。
主打一个,老娘手里没钱了,能捞一点是一点。
林氏这点小心思,哪能逃得过那群管事的眼睛?没几天,那群管事就全与林氏离了心,想方设法去讨傅玉筝的欢心。
而傅玉筝又极会做人,手里阔绰不抠抠搜搜,对那群投靠来的管事们大方得很,动不动就赏,引得林氏手里的管事们彻底叛变。
——开始对林氏阳奉阴违起来。
怎么个阳奉阴违法呢?
譬如,府里发生的紧急事件,不再第一时间通知林氏,而是跑去告知傅玉筝。待林氏知晓时,常常是一两个时辰之后了。
今日,甄廖望夫妇前来讨债的事儿,林氏就被彻底蒙在鼓里,她完全不知亲家来了。
直到巧梅送了一张欠条给她,林氏才晓得亲家来了。
“哟,亲家来了,那我赶紧去换套衣裳,等会在主院接待他们。”
此时的林氏,正在油水颇多的厨房视察工作,绞尽脑汁找采办的茬,预备多罚点款呢。
猛不丁地,见到傅玉筝身边的大丫鬟来找她,林氏还以为甄大人要见自己,连忙笑着说这就去接待,绝不会怠慢亲家的。
不料,巧梅唰地一下递过去一张欠条,笑道:
“夫人,不必了,亲家已经拿着六万两银票走了。这是亲家留给您的欠条,您可收好了,切莫丢了,还款时用得着的。”
欠、欠条?
什么意思?
林氏听得云里雾里的,着急忙慌接过字条来一看。
——好家伙,竟是向知春当铺赊了六万两银子,欠下了高利贷。半个月后,一共要还款十万两。
——而借款人竟是林氏她自己?
林氏一下子急了,扯着嗓门大吼道:
“谁向知春当铺借银子了?我没有,我没有!借钱的不是我,这张借据是假的,假的!”
巧梅笑道:“夫人,这张借据是真的。今日下午甄大人上门来催债,我家少夫人晓得您手头没银子,便顺手做了一件好事,帮您去当铺赊了六万两出来。”
这还叫做好事?
这还叫帮忙?
合着,还想让林氏感恩?
听见这些措辞,林氏气得胸前剧烈起伏,差点岔了气。
巧梅瞧见了,越发笑道:
“我家少夫人说了,此乃举手之劳,道谢便不必了。半个月后,夫人记得还钱就行。”
“哦,我家少夫人还特意交代奴婢,千万别忘了提醒您,此乃高、利、贷,越早还钱越划算。”
林氏咬牙切齿,一口银牙磨出了“嘎吱”“嘎吱”声。
巧梅看着林氏这副“恨死自家少夫人,又干不掉自家少夫人”的样子,就觉得带劲。
巧梅憋着笑,端端正正行了个告退礼,转身潇洒离开。
转身的那一刻,巧梅还是没能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得格外响亮。
厨房里的那些管事们,眼见林氏吃了个大憋,她们只觉得爽快。
一个个在心底暗道:“活该,让你成天就想着克扣我们,这就是报应!”
“报应。”
“现世报。”
林氏听不见管事们的腹语,但她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巧梅的嗤笑声,她恨得双眼喷火。
恨不得手拿大铁锤,追上去把巧梅的脑袋给砸开花。
更恨不得手拿剔骨刀,把傅玉筝给大卸八块,统统丢了喂狗!
可这些纯属幻想,林氏一个也办不到。
林氏盯着手里的欠条,急得抓耳挠腮。
她非常清楚,一旦还不上高利贷,傅玉筝甚至能联合要债的打手一起打砸抢,逼她还款。
把她往死里逼。
一句话,欠条上的十万两,她不想还也得还,别无选择。
“国公爷,国公爷,好歹夫妻一场,国公爷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林氏第一时间想起了丈夫,她知道丈夫手里有钱,若肯帮她,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思及此,她再也顾不上克扣管事们的小钱了,火急火燎离开厨房,就直奔镇国公的书房而去。
今日休沐,镇国公没出门,在书房。
不料,人是在书房,书房里却不仅仅只有他,还有一个红袖添香的十七岁小妾。
这几个月,镇国公心情差得要命。
为何啊?
因为他被靖王一党弹劾,官职被撸了啊。如今,只在兵部谋着一份闲差,手中无权,在朝中地位一落千丈。
心里苦得要命。
小妾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小东西,很会安抚老男人的心。有小妾的陪伴,镇国公心中的苦闷倒也疏散了点,面上还能有点笑容。
此时,小妾妖娆地坐在镇国公大腿上,樱红的小嘴啃着镇国公的下巴,笑得“咯咯咯”的。
林氏来到书房前,还没进门,就率先听到了小妾发嗲的声音:“国公爷,妾身想给您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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