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得是,”刘进点头赞同,又补充道,“父皇也曾提及过此事。”
“哦?”东方朔很感兴趣,语气终于有了起伏,“陛下是如何说的?”
“父皇说并非一定要外夷学什么,就好比处于四邻间服了就好,服了就是自己人,不服就接着揍他。”刘进举起捏紧的小拳头,语气神态都模仿得很像,东方朔愣了下,随后哈哈大笑,
“陛下是王者,殿下您现在还不懂陛下所言的妙处,但您和司马临都答得不错。”
考校完毕,东方朔便开始今天的讲课,东方朔学儒出身,实则各家学术融会贯通,旁征博引,一节课讲得极为有趣,寻常可见入眼的各类事物,说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一堂课,三个小家伙收获颇丰,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
“先生慢走。”
“嗯。”
东方朔起身,翩翩离去,不停的讲了一个时辰,口不干身不燥,与刚来时没什么区别,连个发丝的变化都没有。
早上练武,一直听课到午时,午膳一定要吃好,下午就是射艺,比早上的剑术课消耗还要大,
“表叔,我们吃饭去吧。”
刘进走到卫登身边,把手搭在的肩膀上,推了推。司马临怯怯的驻足,他饿的很,当下极度渴望食物,但殿下驻足不动,他更不敢动了,在心里祈祷,
“卫小哥,快别犟了,听殿下的话,快去用午膳吧。”
卫登低着头,奋笔疾书,笔用得格外用力,
“表叔?”
刘进凑过头,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原来卫登早就晕着眼泪了,迟迟憋着不掉下来,蒸腾得两眼滚烫。卫登平时大大咧咧的,实则内心细腻,啥话都往心里记,更何况他觉得东方先生说得太过分了,又不想在东方先生面前掉眼泪,示弱服软,一直憋到现在,
这一下,酸楚涌上心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司马临扯过袖口,
“卫小哥,你用我袖子擦擦吧。”
卫登埋着头,
“你们先去吃吧......我写完再去......”
刘进说道:“我们一起抄,几个时辰就写完了。”
卫登捂着脸摇摇头,刘进会意,朝司马临递了个眼神,
“那表叔我们先走了,等一会儿我给你打好午膳放到门外,你自己取。”
司马临还想说什么,被太子用眼神止住。司马临跟着太子走出,回头看了卫登一眼,身影可怜得很,走出房屋司马临问道,
“殿下,我能帮他写,还能快些。”
“不必了,”刘进摇摇头,“让他自己待着就好,我们帮他写,反而不是为了他好。”
司马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跟着太子殿下用膳后,一英武青年迎面走来,
“殿下!”
正是赵采风。
现在的赵采风没有被复官职,之前最好的上升仕途郎官没了,陛下亲任他去跟着路博德做事。路博德麾下涉及京中城防、戍卫、治安各事,刘据让赵采风直接上手,在事上练,更深的一层意思是,刘进可以通过赵采风稍微上手些政务。
用心良苦。
刘据对太子的安排不仅限于此,他还让太子涉及商政,此事当然不会让太子亲自下场,而是通过史皇后的弟弟史复来操持。
刘据发现,大多数皇帝的培养,政务不必多言,乃必修课,但经济素养就相对差一些,一因商业为贱,明面上谁也不会让储君涉及此事;二因有专门的皇室机构供应,皇室宗族也不必亲自操心。
要真不用操心就好了,如刘彻般,任何一位皇帝都对钱极为在意,有权力还不够,没钱办不了事啊,所以,刘据想的是,与其藏着掖着,不如从小抓起。
赵采风走来,见殿下还在用膳,恭立在一旁,
“你替我再去打份饭菜,我等下给表叔送去。”
“是,殿下,那我顺手就去给他送去得了?在哪?”
“不了,还是我去送吧。”
“是。”
赵采风再打了份饭菜回来,刘进正好吃完,拎过来,起身去给卫登送饭,司马临起身准备告退,
“殿下,那......那我回去了啊......”
司马临不喜武事,怕练弓伤了写字的手,毕竟他最大心愿是以后继承阿翁的衣钵,成为一个史官。
知道司马临不想练射艺,刘进点点头,
“好,你回去吧。”
司马临道:“要是帮着抄书,您就派人来叫我就好。”
刘进笑道:“要是抄书,我一定叫你。”
司马临重重点了点头。
刘进身后跟着赵采风,一路无言,走到上午东方朔教书的房间,刘进往里看去,卫登还在那闷头抄书呢,轻轻将饭放在窗上,小声道,
“表叔,饭我打来了,饿了你就吃。”
“嗯....”
卫登声若蚊蝇的应了声,再没早晨那股子活犯劲,
“唉。”
刘进摇了摇头,往校场走去,
“最近做得如何?”
刘进开口问道,反正殿下不问,赵采风不主动说话,殿下一开口,赵采风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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