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定是真的,您想啊,汉王对我们无欲无求,宴请我们做什么?”
“我还被于阗国王宴请过呢,没......没什么吧。”
康小买喉头一动,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话,
于阗国王是什么货色,也配和雄才大略的汉王比?
“阿爸,我都打听过了,被汉王宴请是汉朝最高的荣耀,又是在皇宫内,陛下一定是极看重我们。”
康大迈张开嘴,心里信了大半,身为狡诈的商人,他不会不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若自己没有可用之处,汉王是闲得吗,无缘无故宴请自己做什么?
“小买,我方才就想问了,你怎么唤汉王叫陛下?”
“阿爸,我也早想说了,以后大家都要改口,唤汉王为陛下,您叫汉王,我们就是外人,您叫陛下,我们还是外人吗?”
康大迈点头称是。
中亚商人在西域形成蜂窝式的商贸网络,不仅是康大迈一人之功,他这儿子,也背地里也帮忙出了不少主意。
康小买见阿爸听进去了,继续道:“若汉王用我们做行脚商人,西域的事岂不是拱手让人了?西域我们才刚刚平定下来啊!”
“西域不是我们平定的,西域是汉......陛下平定的,而且,你说得拱手让人也不对,西域就是陛下的,我们只是个商人。”
被儿子点透汉王要用自己的情报后,康大迈思路一下无比清晰,自己这儿子是个好商人,锱铢必较,算计得极清楚,可眼界却差得远了,
纠正康小买后,康小买愣住,
“阿爸,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成为行脚商人?”
康小买面露为难,他们苦心经营多年的西域,西域商路终于又重新走上正轨,还没有过两天舒服日子呢,就又要去当风吹日晒的行脚商人,真不知道阿爸怎么想的!
“若是一下让我们去做,你觉得我们有的选吗?”
康小买喃喃道:“没得选。”
大宛国的血腥味还没散呢!
康小买这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可笑,这从来不是一道选择题,他们哪里有忤逆汉王的资格?
“况且......”康大迈两眼冒绿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在我看来,这是个绝好的机遇!汉人的故事你知道吗?老鼠,你在粮仓里,就是能吃饱的仓鼠,生在粪坑里,就是吃屎的老鼠,现在我们却能成为皇宫的老鼠!”
康大迈越说越激动,已然坐不住,起身来回踱步,
“海贸广大,我们插手不进去,现在陛下有意再延长商贸陆路,这个机遇我们一定要把握住!”
康小买心里还是更倾向于留在西域,
“阿爸,您年纪大了,要不别折腾了。”
“折腾?你阿爸以前往来西域中原倒腾米盐,一个月下来,还要避着贼,累死累活挣那一点点利,现在相当于白给你钱,你不要?小买,人的一生中,机会并没有那么多,有的机遇稍纵即逝,眨眼就没了,你不想去,就留在西域。你比我聪明,后方交给你,我也放心,但若是陛下有意让我做行脚商人,我定然万死不辞!”
康小买为难道:“唉,阿爸,明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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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晚膳
卫登耷拉个脑袋,有气无力的穿过卫府正堂,
“登儿,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快来吃饭吧。”
平阳公主看到小儿子,笑道。
“我......我不吃了。”
“登儿?”
“阿母。”卫登一抬头,平阳公主坐不住了,起身快步到小儿子身边,蹲下抱住,“登儿你怎么哭了?是在外受什么欺负了?”
“阿母,我,我没哭。”
卫青也看过来,老大卫伉在宫内值戍,老二不疑则在家,一听到小弟哭了,像是老大的热闹了,赶紧抻着脖子去看,
卫登不知阿母如何看出来的,连连说道自己没哭,可这小脸都哭得像花猫,一道一道的,大人一眼就瞧出来了。
平阳公主见小儿子受了屈,一股火就窜上来了,拉起小儿子,
“走!阿母去给你评评理!”
卫青叫住夫人,“你那是去评理吗?看你这架势是要去打仗了。”
平阳公主站住,卫青看向小儿子,想着先问问怎么回事,
“为何哭了?”
“抄,抄书抄的。”卫登不想说学堂的事,就含糊过去了。
卫不疑看热闹不嫌事大,问道,“抄书就给抄哭了?抄了多少遍啊,小弟,要不我说你也太软弱了。”
这真是亲哥啊!
有危险时,亲哥是最可靠的,没危险时,亲哥是最危险的,
卫登喏喏道:“抄了一百遍。”
“额...”
平阳公主胸膛剧烈起伏,“东方朔吧,他让你抄了一百遍?!他真行!登儿,你不用出面,我去找他!”
平阳公主露胳膊挽袖子,大战一触即发,
“抄百遍书算什么,熊儿没少让牛儿、虎儿抄上百遍,”卫青用眼神安抚夫人,眼神犀利,“是因为抄书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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