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无奈,知道今天怕是跑不了了。
就像林姑娘失去修为时,他很喜欢摆弄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姑娘,经常让林姑娘累的眼睛都睁不开。
如今重新翻身做主人的林夕,肯定也很想摆弄一下再次失去反抗之力的云长生。
而且是云长生越反抗,林夕越兴奋的那种。
所以云长生决定不反抗了……
“喂,你就这么认命了?”
“大乘巅峰的修士,对上半步跨入渡劫的修士,也不是没有胜算的。”
“拿出你当初对抗武极和净土的那股劲啊!”
“没意思。”
林夕说着没意思,最后却还是将一动不动的云长生给扑倒了。
……
……
短短一年多的功夫,小小的县城重新恢复了繁华。
城里仅有的几个修士隐藏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有的经营着粮食店铺,有的经营着赌坊,安静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游戏在这红尘里。
修士的后人们虽然很多没有修行资质,但只要入了自家老祖的眼,那也能在这小小的县城里横行无忌,欺男霸女。
岁月就这样继续流转,奔向不可预知的前方。
一个少年人走在大街上,一路穿行而过。
他是那个村庄唯一的幸存者。
可能是因为在井边上了三炷香,也可能是因为他是后来才搬进的村子,与村里曾经发生的事,没有丝毫的关系。
所以沐淑贤没有杀他。
人影慢慢变得稀疏。
少年人目光钝滞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要不,重新找个村子住下吧。
城里虽然很繁华,但他不是很喜欢。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毫不犹豫的迈开了步子,向着城外走去。
翻过几个坡,走过几道桥,走着走着,又路过了官府的粮仓。
那里如今已经装满了粮食。
想起当初的混乱,他摇头笑了笑,真是一切恍然如梦。
记得当时他分不清暴民和县令,到底谁是对的,所以没有参与那群暴民,也没有去帮县令。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近两年,他依然分不清谁对谁错。
想到此,少年人不由得自嘲了一声。
“真是愚蠢。”
蠢的哪天被人给卖了,都不知道。
他自嘲完后,目光掠过粮仓,准备继续向前。
可刚向前走了一步,身体就踉跄着往前倒。
好在两只手及时撑住了地面,才避免了摔个狗吃屎的命运。
少年人心里骂咧了两句。
站起身,赶紧看了看手掌,好在只是擦破了点皮,过十天半个月的,就能长好。
确认了自身没有大碍,他往回退了几步,然后蹲下了身,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绊的他。
阳光倾斜,入眼处是一抹苍白。
“骨头?”
前两年粮仓附近死了许多人,土里埋了具枯骨,这很正常。
少年人本不想理会,但他刚起身,目光忽然凝滞了一下。
等回过了神,他忽然疯了一样寻找着附近一切尖锐的物体,想要将地上的尸骨给刨出来。
找了一圈,找到了一块碎掉的瓦片。
泥土在少年人疯狂的眼神中飞溅,那具尸骨终于慢慢露了出来。
一年多的时间,又没有棺木掩盖,枯骨只是枯骨,没有了皮肉。
但少年人依然一眼就认出了这具骨头到底是谁的,不过他还缺少一些证据。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找不到证据。
枯骨周边的泥土也被刨了出来,最终,一个玉石串成的手链被刨了出来。
在见到手链的那一刻,少年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崩溃。
但他还是抱着几分期望,将手链捡了起来,仔细对比。
阳光折射在了玉石上,上面隐隐约约刻了一个字:云。
见此,他又将自己手上的手链解了下来。
两条手链被他放在了一起。
许久后,他瘫坐在了地上,在那喃喃自语着。
“怎么会一样。”
“怎么可以一样!”
“如果你是我,那我应该是谁?”
他的眸光变得茫然,呼吸声猛然间变得急促了起来。
“见到县令和暴民的事,分不清谁对谁错,所以远远的旁观。”
“见到沐淑贤的事,会感到可惜,就去劝说了一句。”
“所以这样的我,到底会是谁?!”
他的面目一下子有些狰狞,瓦片继续刨着地上的土。
尸骨上尚未完全腐烂的衣服也被他挖了出来。
如果衣服没有被泥土侵蚀,如果将衣服清洗干净,应该是与他身上那件是一样的。
“在那样的世道里,独自流浪的人,是最容易饿死的。”
“我记得我当初挖了很久,都没有挖到草根。”
“外面所有有吃的东西的地方,都被那群暴民占领了。”
“所以我确实应该已经饿死了。”
“那么,我到底是谁?”
带着茫然,他在这里坐了一天一夜。
官府的人早就过来盘问过了,发现是早已死掉的枯骨,也就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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