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双眼,倏地跪下,“父皇,此事定然是他人栽赃陷害,儿臣哪里敢贪污如此多的粮饷啊!”
宁和帝对他的否认更加失望了,“三司会审复核,人证物证俱在,到现在你还想抵赖脱罪不成?
若方才朝堂之上,左都御史将账本公之于众,你该当如何?”说完已然大喘气。
太子双眼毫无波澜地看着他这个弟弟,想起那份从未公开给三司的账本,他看了他爹一眼,若非顾及对方身体,他定然从公处理。
依照皇室祖制,老八这样的情况,如若从公处置,恐怕要降爵三等,须知降爵的皇子没有继承资格,除外还剥除爵位世袭权。
尽管不喜这个弟弟,但他爹肯定不想看他们手足相残,毕竟十兄弟姐妹里,如今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了。
闻言,熟知祖制的晋南王顿时像个泄气皮球,软软地坐在地上,随后他想到他爹此举定然没有放弃他,于是连忙跪直身体,磕头请罪,
“儿臣知错了,儿臣千不该万不该贪墨粮饷,违反祖宗成宪,求父皇开恩恕罪!”
宁和帝冷哼一声,“若非你皇兄开恩,没有将你的事公之于众,你现在就该滚回你的封地了!”
晋南王愕然看向太子,但对方的脸很臭,一时心中惊讶与仇恨的情绪交杂着,恐怕他这个皇兄巴不得他被废,又怎会如此好心!
但嘴上还是充满感激,“臣弟谢过皇兄开恩,给了弟改过自新的机会……”
一番感谢过后,宁和帝直接宣布了他的处理结果,罚俸一年,禁足三月,除此以外还需交纳五万两赎罪银以作军费。
宁和帝敛下眸子,无奈扶额靠在靠枕上,“此事太子去办吧。”
“是,儿臣明白。”
“都下去吧,让李福全进来。”很快二人退下,随后李福全匆忙走了进去。
李福全眼很尖,一下就知道皇帝生气劳神了,“陛下,您没事吧?”
宁和帝挥了挥手,叹气道,“无碍,不过有些心烦罢了。”
李福全忽然想起什么,便排忧解难道,“陛下,贵妃娘娘特意让人在庆春园排了一场戏曲,还让小人禀告您,正好在今晚,您可要去瞧瞧?”
闻言,宁和帝本就心烦意躁,此刻听到王贵妃要看伶人听戏曲,更是忍不住捏了捏太阳穴,“胡闹!疫情尚未结束,贵妃安能看戏娱乐?”
这母子二人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李福全看他生气,立马解释道,“陛下,贵妃娘娘安排的是《天官赐福》,正是为了祈福求安呢!”
话落,宁和帝的神情舒缓了几分,少顷才回话,“此事今晚再说,”随后恢复正常神态,“好了,你去将内阁、六部、大理寺与都察院臣工唤来。”
中军营军饷案如何也该有个结果……
而太子这边,晋南王却特别不安分,“皇兄,臣弟每日奉母请安,禁足此事母妃尚未清楚,可否准许臣弟前往母妃宫殿相告?”
太子闻言,眉头轻皱,但也没拒绝他的提议,“八弟奉母至孝,自无不可,既如此,孤理当相陪,言明事由。”
晋南王躬身相谢,“是,臣弟谢过皇兄好意。”眼底下已然满是恨意。
旋即二人带着各自的奴仆往后宫走去,及至王贵妃宫内,却被告知王贵妃此刻正在庆春园排戏,于是只能转道前往。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座声乐吹打的园子,便见王贵妃的大宫女和领宫太监在监督排戏,经人指引,两人终于来到正主跟前。
王贵妃此刻坐在台下喝茶,见人通报太子和晋南王来到,随后一脸吃惊,“诶哟,太子殿下与昕儿怎的一同前来了?”
太子拱手行了晚辈礼,“贵妃娘娘,此事孤不便多言,个中缘由还是由八弟与您说清道明比较合适。”
王贵妃被他的话语搞得一头雾水,转头看向他儿子,便见后者躬身温和请求,
“皇兄,臣弟想与母妃说些体己话,可否麻烦皇兄到别处稍等片刻?”
晋南王虽然为人表里不一,狡诈多变,但向来孝顺,太子没有理由拒绝他这个请求,“自然,八弟好好说,”说完不着痕迹地看了二人一眼。
少顷,当观戏亭内只余下母子二人时,王贵妃才急着追问道,“发生了何事?”
晋南王远眺着太子,三言两语解释了当前情况。
王贵妃转动着双眼,快速思考着,“怎会如此,你不是都处理好了吗?”
“此事是儿子疏漏了,我会处理好的,”他的眸中闪过几分狠厉。
“只是目下儿子禁足,短时间内父皇不会见我,那事只能拜托母妃了……”
王贵妃点头,“好,我会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却显得凌厉,看来计划只能提前了。
当晚,庆春园里灯火通明,戏台上紧锣密鼓,各种乐器演奏之声使得场面变得热闹,台下各宫嫔妃也相继落座。
不知过去多久,戏台即将开戏时,王贵妃终于相伴着宁和帝来到现场,“陛下驾到!”众人赶忙起身行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