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把水荣等人调查到的情况,写在了信中,但是,他并没有让水荣等人放弃追查。
故而,水荣并没有把探查的人撤回来,反而,还又派了几个人前往探查。
三石子村这边的情况,一日好过一日,最先喝了萧芃等人研制出的医治疫/病的汤药的百姓们,陆陆续续都恢复了。
后面送来的病人们,经过萧芃等大夫地精心照顾,病情得到了缓解。
“萧大夫,这些日子你们都辛苦了,都多用点儿。”
张泽一向是一个宅心仁厚、思虑周全的人。
水荣传回来了好消息,他立即就吩咐了人在城里采买了好些猪肉、鸡肉等送到三石子村来。
这些日子,水荣等人辛苦了,是该好好慰劳慰劳他们。
萧芃盛了一碗鸡汤,喝了一口,忍不住赞叹道:“这汤甚是鲜美!”
“有萧大夫这句称赞,今晚我们定然有口福。”
……
一群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彼此都熟络了许多。空闲之时,也能说笑几句。
此时,隐在三石子村河上游的护卫们,一直在等待着那群黑衣人再次出现。
黑衣人没有辜负他们的等待,第三日,黑衣人如约而至。
如法炮制,快速将装了染了疫/病死去的百姓的尸/体,抛掷到了河里,然后迅速离开。
为首的护卫朝其余人打了一个手势,“跟上。”
几个护卫分散开,不远不近地跟着,黑衣人们手上持着的火把,足够给他们照亮前面的路。
只见黑衣人们上了马车,夜里光线不好,马车行驶的速度一般,护卫们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一夜,马车一直没停下来。
护卫们能够察觉到,他们已经走出了源柔府境内。
乘坐着马车的黑衣人们最终出现在了平宁府的一个小镇上。
“拿出平宁府的舆图来。”
为首的护卫顾不上连夜赶路的辛苦,对着一旁的护卫吩咐道。
护卫掏出平宁府的舆图,铺在了桌上,“头儿,我们在这。”
“原来如此,此处离武田镇不远,只是,还不知驱使这群人的主子是谁?”
“可探查到了,这群黑衣人的头目是谁?他们有没有和谁接头?”
“回头儿,他们与镇上柳乡绅接了头,其中一个黑衣人进了柳府约莫一个时辰,才出来,不知道他同柳乡绅说了什么。”
“柳乡绅?你们速速去打探一下这位柳乡绅的情况。”
他们在这个小镇停留一晚,镇上的名人正是这位柳乡绅。
这个小镇的大事小事都由柳乡绅说了算,这里是柳乡绅的一言堂。
“就没有人敢反抗柳乡绅?”
“反抗?嗤,年轻人,别痴人说梦了,柳乡绅他的能耐可大了。
就连知府大人见了他,都得好酒好菜地招呼他。”
护卫故作不知,接着问道:“这是为何?”
“哼,还能为何,谁让他有一个好祖宗呢,柳乡绅的大哥在京城做大官,要不是柳乡绅没能耐,科举屡试不中。
凭借着他大哥的本事,早就把他给弄到京城去了。”
“多谢老伯了,若非老伯提醒,小子就要得罪这位柳老爷了。”
“不碍事,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你听到了心里,不莽撞行事就行。”
几个护卫到各处打探到的消息差不多,“京城柳家,原来如此。”
“走吧,该回了。”
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消息,不能打草惊蛇,下一步该怎么做,还得等大人吩咐。
三日后,张泽再次收到了水荣的信。
“京城柳家……”张泽努力回想自己曾经记下的京城各个世家大族的信息。
想了片刻,想起了这个柳家,“柳家,据他所知,柳家似乎是归顺了三皇子。”
能够想出这般阴毒的法子,确实像是三皇子会干出来的事。
不过万事没有绝对,眼下几个皇子斗得昏天暗地,各个都在争抢那个位置。
明里暗里的算计,时有发生,但是无论是三皇子,又或者其余几个皇子做的,张泽都十分不耻。
争权夺利可以,但是,因此伤害无辜的百姓,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这样的人若是成了君主,这不是百姓之福啊。
张泽思忖着,要不要把自己查到的这个消息告诉七皇子。
“算了,还是别告诉他了。七皇子再怎么样,也是皇子。
此事,他不知道,对他来说,不算是一件坏事。”
“此事要告知陛下吗?”近半年来,陛下的身子骨差了许多。
此事不告知陛下,那么三石子村的百姓们受的要罪、死的人就都白死了。
若是告知陛下,一个弄不好,把陛下气出个好歹来……后果不堪设想。
张泽难得有这样左右为难的时候,他在庭院中踱步,迟迟做不了决定。
张三牛见儿子这般,担心地问道:“泽哥儿,你有什么烦心事?”
张泽眼睛一亮,“爹,儿子有个问题,想问问爹的意思。”
天家父子,再如何也是父子,端看这些年陛下对几个儿子虽有打压,但也并不缺乏疼爱。
也许这种复杂的心情,同为父亲的爹一定有不一样的看法。
“何事?”
张三牛、张泽父子对坐着,张泽斟酌着开口。
“爹,若是我、姐姐们犯了大错,你会如何处置我们?”
张三牛看着儿子的眼睛,执着问道:“什么样的大错?”
“罪大恶极之错。”
“爹会责备自己,是不是自己没有把你们教好,才会致使你们犯下大错。若是可以,爹愿意替你们顶罪。”
“爹~”
“哈哈哈哈,我知道我儿极有分寸,绝不会犯大错。
但是,爹刚才所说的话,就是爹的心里话,爹和你们娘不求你们有多大的出息,只要能吃饱穿暖,爹娘就高兴。”
父子二人许久不曾这般深入地谈心,一是张泽太忙了,二是,之前张三牛和王氏在操心两个女儿的亲事。
得了答案的张泽,脸上重新展露笑颜,“爹,儿子明白了,多谢爹爹为儿子指点迷津。”
“臭小子,跟爹还这般客气,若是让你娘听到了,又非唠叨爹一顿不可。
你可是你娘的心尖尖,行了,不管有多大的事,都得先去用饭,免得你娘担心。”
张三牛宽大厚重的手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儿子就长得比自己高了,岁月不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