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费文秉起身去开门。
门外,费左氏端着冒着热气的红枣小米粥,银子手里拎着一罐红糖、一个装着五个鸡蛋的瓷碗,两人进了屋。
费左氏走到床边坐下,现在看费文秉是怎么都不顺眼。
这小子杵在那儿跟个木头似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哪有怀里的大侄子看着可人。
“哎呀,咱家这娃娃真是带福气来的!”
费左氏看着包被里的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刚生下来就有奶吃,这不是带着口粮来的嘛!银子,赶紧把门带上,可不能让风灌进来,冻着娘俩!”
银子关了门,苏苏已经笑着从费左氏手里接过粥碗。
“刚喂完他,那小嘴可有劲了,吸得俺都有点疼。”
说着,舀了一大口粥,满足地眯起了眼、还是嫂子炖的粥最合胃口。
费文秉站在一旁,看着苏苏狼吞虎咽的样子。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多热啊。”
苏苏含着粥,倒了好几个下才咽下肚。“俺就喜欢吃热乎的。”
嘴角沾了点小米粒,费文秉伸手给她直接擦掉了。
......
第二天一早,宁郭氏和莲叶嫂子就提着大包小包赶来了。
一筐鸡蛋,布包里裹着三斤红糖,还拎着两只家里下蛋的老母鸡,莲叶嫂子一边把东西往桌上放,一边笑着说。
“等过两天乡里赶集杀猪,俺再给苏苏捎点肉和猪蹄子,炖了下奶最补!”
有两家人轮流照看着,苏苏这个月子过得格外舒心。
费左氏看着小琴每天给苏苏换着样的炖肉,煮鸡蛋、煮小米粥。
宁郭氏银子和莲叶帮着哄孩子、洗尿布,苏苏除了喂奶就是歇着,没几天小脸就养得又白又圆,气色比孕前还好。
出了月子,给孩子取名成了头等大事。
费左氏翻着费家族谱,说下一辈是砚字辈,得按字辈取名。
一家人围着商量。
宁老抠想取个安字求平安,宁可金提议加个福字盼福气,最后还是费文秉一锤定音。
“大名就叫费砚卿吧。卿字寓意正直聪明,也盼着他将来不惧困苦,能成大事。”
小名就是大舅哥宁可金提的,赖名好养活,就叫石头。
这天,宁郭氏终于从费左氏手里抢过孩子,小心抱在怀里,大家伙围着逗弄,一口一个。
费砚卿、石头地叫。
宁可金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拳头大的金长命锁。
“石头,大舅给你的,保佑你长命百岁!”
说着就小心地给孩子挂在脖子上。
苏苏坐在一旁,跟自己亲哥根本就不用客气。“那俺就替俺家石头,谢谢他大舅了!”
“客气啥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娘亲舅大,这可是俺的大外甥。”
日子一天天过,转眼到了秋收。
可今年天旱,收成比往年少了两三成,村里家家户户的日子都紧了起来。
更让人揪心的是,外头的世道越发乱了。
大家伙的日子也不好过。
尤其是华国境内这个时候居然同时成立了三个衙门,汉口衙门,北洋衙门,还有金陵衙门,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农村包围城市的口号在暗地里传开,正悄悄组建武装力量,把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这句话,落实到底;
南边更是打响了武装反抗黄方的第一枪,战火也离天牛庙村越来越近。
这天,小青从县城带回几张报纸,费文秉看着上面的新闻,心里一沉。
该来的乱世,总归还是来了。
就算三七年、没有小日子过来捣乱了,华国内的几方势力也不会消停。
二八年的春节,因为多了个男丁、过得比往年都要热闹。
眼看着又到了春种的节气、孩子也快六个月了,苏苏的身子比之前还结实了,是时候按原计划往魔都走了。
他一边给儿子换尿戒子,一边盘算。
从临沂到魔都有一千四百多公里,现在津浦铁路早就全线通车了这是一条横贯南北的主动脉,是民国元年通车的。
可以先到临沂坐火车去金陵,再换乘去魔都的火车。
可他转念一想,火车上空间小,给孩子喂奶、换尿布太不方便。
他突然想起空间里收着的老东风牌卡车,一拖一挂能装不少人和东西,车型老旧,拿出来也不突兀,倒不如直接开车走。
接下来几天,费文秉天天跟费左氏分析局势。
如今世道乱,旱年又收成差,留在村里迟早要受战火或饥荒牵连。
去魔都能找个安稳地方,也能给孩子更好的将来。
费左氏听着,心里反复掂量,整整想了一晚上,终于松了口。
“罢了,就听你的,咱们走!”
费文秉动身的事安排妥当。
让来喜和大头这两个对自己百分百忠心的护院留下看守费家老宅,剩下的十八个弟兄、刘胡子和小青都跟着自己去魔都。
小琴是费左氏的陪嫁丫头,打小就跟在身边,自然也一并带上。
费左氏本让他把家里用不上的东西拉去城里卖掉,可费文秉心里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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