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牧野，其实遇见这样的杀人犯，你的内心已经兴奋得忍不住颤抖吧？”
徐牧野吸了一口烟，他的脸庞隐没在烟雾中，一声轻笑划开雾气。
“阮老师，将每一个罪犯捉拿归案是我们的职责，你最好不要把那些学术上的弯弯绕绕套在我身上，说实在的，听上去很差劲。”
“徐牧野，青韩市公安总局刑侦科队长，其实是一个IQ140的天才。”
阮蓁蓁缓缓说着，来之前她就对这个人做了调查，她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徐牧野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阵烦躁。“你调查我？”
阮蓁蓁避而不答，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你的父亲是一位很出色的杀人犯，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如果没有选择做刑警这一行，你应该会是一个比你父亲还出色的犯罪天才吧？”
嘭。
话音刚落，阮蓁蓁就被一道强有力的冲击撞到墙上。
徐牧野仅仅用一只胳膊就卡住阮蓁蓁的脖子，将人钳制在墙上，“你找死。”
阮蓁蓁顿觉呼吸困难，她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只要他再用一点力，自己很快就会窒息而亡。
但阮蓁蓁毫不畏惧，她说了自己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这是疯子和疯子之间的一场对决。
“每天靠着杀掉同类才能活下去，一定很痛苦吧。”
阮蓁蓁嘴角扯出一抹笑。
这场博弈她占上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初她调查到徐牧野的父亲因杀人入狱的时候，她极其想知道为什么徐牧野能进入警察一行。
关键就在徐牧野这个人身上，他的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果不其然，徐牧野的IQ出奇的高，普通人的IQ通常都在100左右，但是他的IQ却高达140。
天才与疯子就在一念之间，是什么让徐牧野选择压抑自己的本性干起残害同类的勾当。
就因为徐牧野是一个IQ140 的天才，在破案手段十分有限的年代，警局需要这样的人才，更不用说徐牧野几乎是一个工作狂。
进入这一行之后，徐牧野一心扑在工作上，一心扑在如何抓捕罪犯上。
真是位不可多得的好警察。
阮蓁蓁见到徐牧野的第一面就深深感受到这个人正义皮囊外表下的隐秘的恶意。
这种人之所以还能活在阳光下，是因为他是靠着吸食同类的血肉活着。
一层又一层的皮囊，将他最原始的恶意包裹在其中，阳光透不进来。
当无可救药的时候，以毒攻毒就是最好的良药。
普通的犯罪手法已经无法压抑住徐牧野变态的内心，只有这种特殊的凶手才能激起他死气沉沉的内心，才能让他的冰冷的血液沸腾。
阮蓁蓁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但是仍然死死地盯着徐牧野，不愿意低头。
她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揭穿了一个全身都是恶意的人的皮囊而已。
对于那些小心翼翼、极力克制自己心中恶意的人，阮蓁蓁最热衷的事情就是毫不费力地揭下他们的面具。
一定要在他们面前，亲手撕开那血淋淋的内心。
这是阮蓁蓁从事侧写师之后发现的乐趣，只冷眼瞧着他们被揭穿之后的疯癫、愤怒，阮蓁蓁就觉得自己的身心被极大的取悦了。
这是无法从别的地方获取的极致愉悦体验。
阮蓁蓁曾经被恶意中伤，但是现在她以玩弄这些人的恶意为乐，以这些恶意为食。
一朝一夕之间，攻守之势异也。
就像现在，虽然阮蓁蓁人在死亡的边缘反复试探着，但是她却是爱极了徐牧野这副疯样。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的几句话而已。
窒息的快感一遍又一遍像电击一样席卷全身，阮蓁蓁好久没有得到这样身体和精神上的释放了。
哪怕自己真的在死亡边缘徘徊。
“我还真舍不得你死。”徐牧野最终还是松了口气，他开始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了。
他们身上有一种很相近的气息，
阮蓁蓁的身体脱力般沿着墙壁缓缓往下滑，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控制不住地想笑出来。
“居然会舍不得杀掉我”，阮蓁蓁的笑声断断续续地，“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好笑了”。
徐牧野熟练地抽出一根烟，依旧是打火机。
“你这种人最想杀的不就是我这种人了吗？”
天色暗下来，灯光打在阮蓁蓁充满讽刺的脸上。
一个善于伪装的人一旦被人撕掉皮囊，下一步不就应该将那个揭穿他们的人狠狠踩碎吗。
阮蓁蓁追求的就是这个过程，这是独属于阮蓁蓁的仪式感。
二十多年的压抑会在一次次的仪式中释放出来，哪怕有一天阮蓁蓁会玩火自焚，那这也是伟大仪式感的一部分。
“我是一名警察，你不犯法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徐牧野狠狠吸了一口烟。
“那你还挺有职业素养的。”
阮蓁蓁从徐牧野的兜里抢来烟盒，抽出一根烟，“给点火？”
徐牧野的眼神在阮蓁蓁拿着烟的那根手指上停留了片刻，“还真是不客气。”
略带讽刺。
“你觉得你刚才客气吗？”阮蓁蓁指了指脖子上的红痕。
徐牧野压下眼皮，懒懒地透过雾气看去，未发一言。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这几天的青韩市一直在下雨。
冬天的雨格外刺骨。
两人之间的氛围诡异的和谐。
一道手机铃声划破这来之不易的寂静。
徐牧野掀开手机盖，“怎么了？”
那头隐隐约约传来模糊不清的男声，阮蓁蓁听地不是很真切。
“该你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