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的灯光惨白地刺眼,尽管阮蓁蓁有过几次在解剖室工作的经验但还是不能适应在如此灯光下工作。
果然隔行如隔山。
阮蓁蓁站在受害人的旁边,伸手将受害者的手腕握住,抬起,仔细观察着。
“三名死者的双手都像是被人仔细清洗过,并且修整过。看来凶手对红色情有独钟,他给三名受害者都涂上了红色的指甲油。”
三名女性受害者的尸体上,那抹红色被惨白的肤色衬托地越加鲜艳,好像是从鲜红的血液中淬炼出来的红色。
“阮老师,我相信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并不具有什么价值。”
这些基本发现徐牧野他们早在之前就已经发现了,阮蓁蓁听出徐牧野话里的不以为意和轻视。
“那你们的结论是?”
徐牧野耸了耸肩,“很简单,这应该是凶手的特殊癖好。”
“你是说,这位凶手是个女性或者说,是由女性倾向化的男人?”
“你可以这么理解,阮老师。”
阮蓁蓁继续观察着这三具尸体,每具尸体的胸口都一个呈现着大大的“Y”字伤疤。
很显然,凶手曾经将这些身体的胸膛切开过。
“这些伤疤是凶手使用过镇静剂,在死者还有生命特征的时候进行活体解剖过后留下的。”法医在一旁补充道。
活体解剖。
即使是用了镇静剂,那滋味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死者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是的。”
“凶手解剖活体是为了里面的器官吗?”
阮蓁蓁曾经就遇到过相似的案件,和器官有关。只是这次案件不同的是,如果是为了人的器官为什么要在每个人的身上摘取不一样的器官。
阮蓁蓁看着法医递过来的尸检报告,这三具尸体按照先后顺序分别被摘取了心脏、肺、肝脏。
都是人体系统中的五大核心器官。
明明只要一个人就能将这些器官全部搞到手,凶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连续杀害这么多人,而且被害者人数越多,警方的重视也会逐步加深。
阮蓁蓁可以肯定地是,凶手的目的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好了,阮老师。受害者的尸体你也见过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徐牧野在一旁催促着,既然阮蓁蓁是一名犯罪侧写师,重点不应该是凶手吗?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调过来的画画的,竟然有胆子去看尸体。
“可以了,我们走吧。”
阮蓁蓁跟着徐牧野离开解剖室,这次上局对案件十分重视,成立专案组调查。
阮蓁蓁是专案组的特殊成员。
“这次案件比较棘手,现在受害者共有三人,身份不明。第一起案件受害人,女,28岁左右,被水库的管理人员发现尸体漂在水库中;
第二起案件受害人,女,35岁左右,被垃圾中转站的工作人员发现;第三起案件受害人。女,25岁左右,在建筑工地被工人发现。”
“我们通过对比土壤成分与尸体腐败程度的推测,这三具尸体的发现地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是在第一案发现场将受害者杀害,之后抛尸。
三个抛尸点附近都没有摄像头,据三名第一目击者称凶手并没有对尸体有过任何的隐藏或者掩盖行为。”
因为专案组的人员有一部分是从其他组中调过来的,也有是像阮蓁蓁一样是局里向上面申请的特殊人才。
在分派任务之前有必要将整个目前掌握的消息整合汇总,并且在会议上汇报。
“这是本次案件的文件,大家可以看看。”
阮蓁蓁的注意始终在凶手的作案动机上,直觉告诉她,涂抹红色指甲油的行为一定灌输了凶手最浓厚的恶意。
一般这种案件的凶手心理都极其变态,不能用常理揣测。
这次的案件很有可能就是下凶手的精神报复,通过在死者身上完成某种仪式以此来达到自己宣泄某种情感的目的。
这次案件全权由徐牧野负责,各组被分派了属于自己的任务。
阮蓁蓁的任务是通过目击者的描述,完成对凶手的侧写,协助办案。
可问题是,这次的案件除了发现受害者尸体的人,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有效的目击者。
所以,徐牧野给阮蓁蓁的任务就是待在局里,等他们找到目击者或者有效的监控片段再说。
“我要求跟随小组出任务。”
阮蓁蓁拦住徐牧野,在局里待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她需要更多的信息和数据来填充这次的案件。
“目前案件的调查还没有有效的证据,你跟着出任务也没有任何作用。”
徐牧野一开始就不赞成调来一个什么侧写师,他不相信一个画画的能对案子起什么作用。
“我也是一名警察,调查案子本来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你没有权利剥夺我的工作职责。”
狂妄自大,这是阮蓁蓁对徐牧野的第二印象。
“那阮老师就和我一组去事发地点,如何?”
徐牧野嘴上说着老师,但是阮蓁蓁能够从他的微表情中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不屑。
男人身上穿着棕色的皮夹克,黑色裤子,黑色皮质短靴。
身材高大,五官硬朗,胡茬稀疏,双眼里带着点点血丝,估计为了这次的案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阮蓁蓁没有回答,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徐牧野习惯性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塔山香烟盒,表情不耐地从香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真想不通你们这些文化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来这里找乐子,这是查案子,又不是动动笔杆子就能解决的事情。”
丝毫没有绅士风度,这是阮蓁蓁对徐牧野的第三印象。
“徐队长,你很兴奋吧?”
阮蓁蓁并没有把徐牧野的抱怨听进去,徐牧野心里是怎么想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来这里就是协助调查案子的,并不是来当谁的人生导师。
“整个人兴奋地忍不住颤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