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续道,“而师兄最擅调和矛盾、稳住局面,这大概便是父亲执意送你入中枢的缘故。如此一来,咱们摸着石头过河,进三步退两步,总能寻得两全之策。”
叶九龄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骂道:“好你个滑头!新政里多少主意是你与石介捣鼓出来的?如今倒躲在背后,半句骂名也不肯担!”
“石师兄天天往我家蹭饭,母亲疼他比我这亲生儿子还甚!” 杨炯摊开手,故作无奈,“这骂名,自然该他替我扛着。”
“你这小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叶九龄大笑,“亏得你还叫我去家里吃饭,原是没安好心!”
二人笑作一团,杨炯忽而敛了笑意,正色问道:“师兄,可愿再等五年?”
叶九龄端起酒杯,目光坚定的回应:“只要这柳叶馄饨的滋味不变,便是十年二十年,我也等得!”
杨炯眼中闪过笑意,玩笑道:“那就说定了!日后萱儿、李潆的孩子,还指着你这位先生教导呢。到时候小娃娃们若往你砚台里撒尿,可别气得干瞪眼!”
“哈哈哈!如此趣事,我求之不得!” 叶九龄仰头大笑,烛火映得他眉眼舒展,方才的忧虑都化作了这满室笑语。
此后话锋忽转,虽碗中馄饨早化作腹中暖意,两人却谈兴不减,从塞北驼铃说到江南烟雨,将天下奇闻轶事娓娓道来。
酒过数巡,兴致愈发高昂,直喝得醺醺然、醉意朦胧,方互相搀扶着起身,脚步踉跄地各自归家。
叶九龄素来善饮,未尝有失。
是夜,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归来后犹自呓语,忽振臂呼曰:“快哉!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