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内部,秦人已经培植起了一股足以在关键时刻颠覆政权的力量。
在赵国,或许赵王和秦人无关,赵国许多朝臣也和秦国无关,但秦人绝对同样有一股力量潜伏着,那股力量强大到可以合理的影响赵国军事行动却不被赵王怀疑。
占据中原四战之地的魏国,反秦情绪最大的赵国,两个国家都没希望了。
那还能靠谁?
是那个弱鸡韩国?还是那个国内贵族派系内斗到把君王架空的楚国?还是那个一直毫无动静只是今年才抽风的齐国?还是那个又菜又爱玩的燕国?
六国,完了。
前段时间,魏王试图以秦人惯用的方式反击一下,因为别的方式更不可能。
所以哪怕他明知道在那些方面也和秦国有着极大的技术、能力差距,可他依旧做了,他终究有些不甘心。
然而不甘心的结果,是被秦国以近乎天命眷顾的方式发现。
他本以为会遭受报复,却没想到秦国完全无视了。
无视,是最严重的贬低。
他不知道秦国会有什么手段,但他知道秦王绝不是蠢货——秦王既然敢无视自己的这些动作,就证明对方有把握哪怕自己成事了也对秦国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否则但凡有一丁点麻烦,秦国都不会以赠送报纸的方式来回应。
因为人捉弄小动物时也会有这种心态,但凡小动物可能会伤到自己、哪怕只是擦破点皮,人都会有所防备;只有在小动物再怎么反击挣扎也无用时,人才会以看戏的心态去面对,兴许还会给小动物一点动力。
人类的无伤通过属性,任何情况都适用。
这种看到未来的绝望感,让魏王懵了好几天。
几天过后,他想开了。
既然国家迟早要亡,那就为自己家族考虑一下吧。
于是他摆烂了,学习了摆烂比他还早的韩王,同时让太子处理朝政。
而这一切,作为相国且知道几乎所有大事的邓古也猜到了。
“大王,您这是在污名自己啊!”邓古叹息着说。
“若那秦王是个大度的人,以您现在这种态度,日后他不会对王族赶尽杀绝,太子由于现在展现出了足够的治国才能,也可能留得一命为小官以示秦王宽仁之举的证明。”
“若秦王非要斩草除根,那吸引了他注意力的您和太子都会成为牺牲品,到那时,某位被您故意藏起来的王族子弟,会成为魏王一系唯一的后人。”
“臣见过了三代君王,大王,治国理政上您或许不算出众,但在大义上,您是臣最为敬佩之人啊!”
魏王露出了一丝笑容。
“哦?那你说说,寡人把谁藏起来了?”
“三公子魏尚,许久都不曾有消息了。”邓古停顿了一下:“现在待在公子府中的人,怕是个假的吧?真正的三公子,要么已经带着王室族谱在哪处田间劳作了,要么去异域了吧?”
魏王看着他。
邓古也平静回视。
随后,君臣同时笑了。
“好啊,寡人比父王强多了,能得老相国如此真心相待,寡人在此谢过老相国了!”
老相国或许能力不怎么样,但绝对是人精。
能得到他如此称赞,寡人哪怕平庸了一生,死后在祖父和父王面前也有脸了!
我没丢份!
“大王,太子应该知道真相啊。”邓古说:“臣相信,他若知晓这些,也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
魏王摇了摇头。
“太子是寡人诸子中最适合为君之人,寡人没办法救国,但也不能让亡国之君的名头落在他身上,这个名头寡人替他担了。”
“就让他在最后这些年,熟悉一下最后的国政吧。”
邓古沉默无言。
一个父亲宁可自己担着亡国之君的名声,也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孩子过好一点,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拦呢?
“相国啊,若你和寡人一起沉迷享乐,未来史书里,你可就和寡人一起昏庸了。”
“昏庸又如何?”
邓古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能力,顶多算中上之姿,不过是仗着活得久、外加运气挺好没出过什么大的差错,这才熬上了相国之位。
他和魏王一样,能力平平,哪怕看清了局势也没有改变的可能。
但他不愿意背叛这个国家,哪怕它并不是多么好。
“难道大王以为,魏国一个忠臣也没有了吗?”
忠臣……
一个多么复杂的词语。
“相国啊,今晚别出宫了。”
魏王很开心,因为有人能理解他的‘昏庸’了。
“跟寡人多说说父王和祖父的事吧。”
“好,说起来,大王和两位先王,还有许多相似之处呢。”
“寡人去拿酒,秦人不是出了那什么精品养生酒吗?寡人早就买好了,相国可否陪寡人喝一杯?一杯就行!”
“臣想喝一瓶。”
“那不成,你病还没好。哪怕秦人说养生酒也不能多喝,那李缘不是个什么好人,其商品说辞不可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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