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知的源头,也从俞柏的心跳,变成了他手腕的脉搏。
那把匕首再次落在他的手臂上时,血珠渗出来,滴落在项链的金属表面上,一股灼痛感传到了她的意识当中。
真是奇怪,明明她都死了,甚至只是灵魂状态,居然还能感觉得到痛。
不过,这种感觉只有一次。
俞柏发现后,他仔细地将项链擦洗干净,之后他的匕首落到了另一只手当中,不再让项链染上他的血。
邵潼从来没想过,自己在俞柏心底占着那么沉重的份量。
她知道俞柏重情义,知道他会因为她的死而难过、自责,甚至对小七产生迁怒——这在她“看”来,虽然不对,却也在情理之中。
可她没想到,这份失去带来的痛苦,会沉重而又漫长到几乎将俞柏彻底扭曲。
如果说,世上有谁能了解俞柏这些年的痛苦,邵潼认为不会有人比她还要清楚了。
她亲眼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在烟雾和酒精中沉溺;一次又一次地进行自残,手腕上的伤痕新旧交叠;一次又一次地对着虚空喃喃自语,将过往的那段痛苦刻在灵魂当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看着他一步步地走向自我惩罚的深渊,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她的声音和意志没办法穿透生死的距离,她只能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甚至比当初临死时,还要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