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声,是炸药炸响的声音。
霎时之间,漫天大火,巨大的火焰冲破天际,火光映照之下,她能清楚的看到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
上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火,还是在父母出事的当天。
不,今天的这一场比当年的那一场火还要更大,来得更为猛烈。
不,不一样,当年是意外,可今天,是蓄意,是谋杀。
“为什么?”南栀颤抖着声音问身边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是亲人,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同她南栀一样,六亲缘浅,她做梦都想能有一个亲人在身边。
他们明明是亲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自相残杀?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死死咬住男人的一条胳膊:“祁泽恺,你这个杀人狂魔,简直毫无人性。”
祁泽恺吃痛一声,一把将她给甩开:“还真是属狗的啊你!”
砰!
又是一声巨响。
火势更大更加难以控制。
她的目光幽幽盯着大火,祁时宴并没有从大火里出来。
本来就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随着这几声巨响,房子的主体,房梁已经开始往下塌了,能很清楚的听到砖块滚落的声音。
最后,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心无声坠落。
“不要!不要!不要!”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来自于她自己。
眼前的一幕同记忆里的那一场火慢慢重合,形成更为悲壮的景象。
她的眼皮开始不停的跳,一开始是左眼,然后是右眼,然后两只眼睛一起。
一次一次想要冲进火里去,但都被祁泽恺给拉了回来,她只能是一遍一遍无助的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祁时宴,祁时宴,祁时宴……”
“祁时宴,祁时宴,时宴……”
“祁时宴,时宴,阿宴……”
耳边响起一道男声:“你满意了吗?”
她回身,看到了顾铭泽,他用怨忿的眼光望着她:“你现在满意了吗?
阿宴他本是骄傲的雄狮,因为你,他低了头。
他灿若繁星,主动下凡,一点一点消失殆尽身上的光芒,他一次一次为了你买醉,他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为了你能快乐。
可你呢,你将这个世界最坚硬的一把刀捅向了他,你明明知道,他和祁泽恺两个人互为对方最厌恶憎恨之人,你却…”
他的手指向祁泽恺:
“同这个人合起伙来算计他,给他使诈,现在好了,他死了,你终于自由了,恭喜你啊,终于自由了,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的满意?”
“我没有。”
她为自己辩解:“不是这样的。”
她看向顾铭泽:“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他去死。”
他是乐乐的父亲,她怎么可能会想他死。
就算他不是孩子的父亲,也是她曾用整个青春去追随过,真心爱过的男人。
他再坏再坏,也罪不至死。
“你没有?”顾铭泽质问道:“那祁泽恺是怎么回事,怎么就那么巧,刚刚好他就绑了你?
刚刚好精心布置了这一切,阿宴死了,你却毫发无损,南栀,你觉得这一切说得过去吗?”
“你和祁泽恺早就认识,早就狼狈为奸了,亏得阿宴他那么爱你,你已经把他给折磨得不像他自己了,却还是不满足。”
女人声嘶力竭:“我没有。”
“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顾铭泽心里深知这个女人或许无辜,可现在这样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去让自己冷静不去怪罪,是人就总有着这样的通病,帮亲不帮理。
从前,对于这个女人,他是很同情的,觉得她很不容易。
但此刻,他为自己失去了一位挚友而痛心疾首,不自觉的就将所有恶意泼向了这个无辜可怜的女人的身上。
南栀听到‘死’这个字,本就黯淡的目光,更加的空洞,瞳仁瞪大,只不断重复:“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她看着顾铭泽:“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就在这时候。
更大的爆破声响了起来,这一声响比之前的更大声,威力更为巨大,砖块瓦砾纷纷朝下倒塌,压住了一部分的火苗,浓烟席卷天幕。
女人发了疯一样的跑了过去,冲着大门里面喊:“祁时宴,祁时宴,祁时宴你给我出来。”
“祁时宴,你出来,你出来,我求求你出来,乐乐不能没有爸爸,所以你出来,你出来好不好?”
泪水几乎快要淹没了她的视线。
上一次这么无助,是在父母出事的当天,从此她背负着两条人命过活,没想到,今天却又要背负上另一条人命。
“祁时宴,你出来,你能不能出来,你死了,所有的指责与谩骂,所有的罪孽却要我一个人来承受。
那么那么多的恨意,那么那么深的怨念,我背负不起的,我真的,真的背负不起的。”
过了一会儿,浓烟消散,大火重新燃起,恍惚之间,她仿佛看到有一个人从火光之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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