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她还是不跟你说话吗?”
祁时宴点头:“是,可我又总不能去逼着她。”
再逼下去,人真的会被逼疯。
顾铭泽开口:“你怎么会让赵德贵出现在她的面前,你明明知道那件事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影响有多深,你怎么能允许…”
祁时宴自责的说道:“怨我,我把事情想象得太简单了,如果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在赵德贵出现的第一时间,我一定…”
顾铭泽看了他一眼:“阿宴,可能在世人的眼中,她并没有那么的完美,我虽然没有什么恋爱的经验,但接触过的女孩子也不少,你老婆她…真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样。
一张白纸,是往上面写满字还是泼满墨,这是她能选择的吗,怎么能强行将不属于她的错强加到她的身上呢?”
而且那个时候她才六岁,那又怎么能说是她的错呢?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而那女人很明显就是后者。
她的人生已经是很不幸,是天崩开局,又为什么要将不属于她的错强行归咎到她的身上呢?
世人的观念与眼光,不知不觉里到底害了多少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这个社会,好人为什么越来越难做,而坏人却横行霸世。
地狱空荡荡,恶魔行人间。
祁时宴脸色阴郁,阴寒到没有了任何的表情。
他第一次深思这个问题,是啊,这怎么能是她的错呢!
可是在第一次他直面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和世人做出了一样的反应,并没有深思熟虑,甚至都没搞清楚她才是那个受伤害最深最重的人,率先给她判了刑。
所以,她才一次一次的对他失望,到现在,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讲。
“还有,既然她不想见光,你不如就由着她来,难道真的要将人给逼疯吗?”
祁时宴目视前方,若有所思:“可是人总不能一直不见天日,永远都活在黑暗里吧!”
“可她已经在黑暗里了,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你现在却非要将她给拉出来,逼着要她去面对,逼着要她站在太阳之下,你这样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太过残忍了吗?”
之前逼着要她生孩子,短短的九个月时间拿走了她三个孩子,现在又逼着要她面对,逼着她站在阳光里,可她的世界里,何曾有过阳光,你让她怎么去面对,怎么能站得住?
阿宴,她是一个人,不是你的试验品。”
顾铭泽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眼球发涩,难受得挤出了泪。
“阿宴,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多去问一问,想一想,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别再一错再错下去了。”
顾铭泽再也坐不住,一跃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朝着那边的草丛走了过去。
“南栀!”他冲着里头的人说道:“是我,顾铭泽,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你出来,出来我们可以一起玩游戏啊!”
祁时宴站在旁边:“没用的,她是不会出来的,每一次,我都只能是等到她在里头睡着了,才能将人从里头给带出来。”
眼泪吧嗒一下滑过俊美的脸:“铭泽,我真的很爱她,我爱惨了她,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真的爱她。”
他撇过脸,手指抹掉眼角处的泪:“我总怕自己会行差踏错,最后受到伤害的人还是她。”
做了三十多年的兄弟,这是顾铭泽第一次见他在自己的面前哭,为了一个女人。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至伤心处。
这一刻,他说他爱她,他信。
只是祁时宴,他错得太多,太离谱了,他偏离了爱的轨道,太远了。
就算是能回头,还能回到之前的那一条轨道上吗?
就算回去了,回到了之前的那一条轨道,又还能正常运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