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8
灵魂飘在空中三天,终于是迎来了她自己的葬礼。
葬礼一切从简,只邀请了极少部分的人参与,由沈秋兰全权主持。
而那个本应站出来主持大局的男人,疯了。
听说他现在每天追着一只兔子跑。
那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深情款款的盯着那一只兔子,喊它‘宝宝。’
将那一枚鸽子蛋的钻戒套到兔子的腿上,上演‘求婚’的戏码,有家不回,有床不睡,天天抱着只兔子睡到草丛子里。
这样的状况,当然不能让他出现在葬礼上,让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沈秋兰一早就安排人给关了起来,那么多的下人看着他一个,不至于会跑到这葬礼上来添乱。
这个葬礼,举办得还算顺利,没出太大的岔子。
沈秋兰身穿黑色的连体裤裙,一对黑色玛琅耳环,大大的口罩遮住脸上的浮肿。
胸口处一枚黑色带钻的胸针,同来往的宾客低头弯腰。
角落里传来一阵压抑的痛哭声。
是顾清瑶和傅靖渊夫妻俩。
实在难以想象,从前那个整天骂着:“南栀,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早点死”的人,居然会在她死之后替她哭丧,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她才不会认为,此刻这个掩面哭到快要断了气,走路需要人搀扶的妇人是发自真心的难受,好歹曾经婆媳一场,面子总是要装一装的。
在她看来,这个叫做顾清瑶的女人和沈秋兰并没有什么两样。
南栀觉得没意思极了。
她从自己的葬礼上,逃了。
******
下午七点,连续下了快半个月的雪,停了。
墓园入口处,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那里。
从车上走下来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孟佑晟将手中的黑色盒子递给对面的墨逸尘。
“白天的时候人太多了,总归是有些不方便…去吧,她在等你,好好的同她说说话。”
孟佑晟背对向他,墨逸尘声音很轻的说了句:“谢谢。”
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外套,随风摆动,男人目光如炬,一步一步进了墓园。
“咚咚!”两声,那是膝盖跪在白玉石板地面时发出的声响。
再然后。
“啪啪!”两记耳光用力的扇到自己的俊脸上。
“傻子!”墨逸尘通红的眼睛,睫毛处坠下了眼泪。
这些天里,他已经无数遍的哭红了双眼,哭到崩溃,甚至失声。
在出发来墓园的路上,他已经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她喜欢看你笑,所以见到她之后,一定不能哭,要笑,一定一定不要哭,不要掉眼泪。
而事实是,他根本控制不住他自己。
情绪澎湃的瞬间,他希望死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你给我留的那些信,还有那一本藏满你少女心事的日记本,我都看到了。
包括五年前,包括那一个孩子,所有的所有,我全部都已经知道了。”
有关于那个孩子,当时她其实有跟他解释过的,只是当时他心系着外公的病情,并没有听她的解释。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要一个结了婚的女人?”
“以我如今的权势与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还是你觉得自己花容月貌,足以媲美这世间全部的女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一棵树去放弃整个森林,会丢了一朵花去捡你这一堆破烂?”
“南栀你听好了,我墨逸尘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只不过觉得你比其他女人惨一些,可怜你罢了。
而我又正好没有女朋友,玩一玩罢了,你觉得我会对你动真感情吗?
我现在玩儿腻了,你能不能不要像个癞皮狗一样的黏着我,真的很烦。”
“………………”
一字一句,都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刀尖朝上,全部一起扎向了她的心脏。
他明明曾经说过,就算这世界所有人都背弃她,不要她,他也不会,他说会好好的保护她,守候她。
他明明都说过,可他自己忘了,他忘了,却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了她。
她的死,他也曾是那个朝她举起屠刀的刽子手。
眼泪滴答滴答,打湿在盒子里一封一封的信纸上。
墨逸尘跪在墓碑前,掏出打火机,将盒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出,然后点燃。
眼泪滴着滴着,忽而一声轻笑:“你啊,这么多年了,还跟个小哑巴一样,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说,就一个人放在心里,什么都一个人扛着。”
一页又一页的信纸,眼看就要烧尽,他将一枚戒指从自己的无名指中取下,丢进了火中。
他又何尝舍得,这一页页的信纸,写满的都是她对他的思念与爱恋,可如果将这些信纸给留在身边,他一定不愿意再多活,哪怕一秒钟。
“对不起啊,我现在,还不能来找你,不过我已经让人在这个墓园里买下了一块地,那个地方刚刚好和你遥遥相望,以后我就能每天都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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