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高楼林立,早已不是记忆里的样子了。
“看来今天我们怕是要白来了。”
祁时宴不愿放弃,异常坚定的口气说道:“不,不会白来,不会白来的。”
在他的记忆里,藏得最深的,是那一个山洞,城市规划归城市规划,不至于会将一整片山都给凿开,只要那一片山还在,就一定能找到那一个洞。
祁时宴心里是这样想的。
“行,带你去。”
顾铭泽说道,找地方先吃饭,顺便打听。
很快也就有了消息,吃过了饭,又立即马不停蹄的赶路。
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那一片山头,至于那一个山洞,也并不难找,因为一整片山,就这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
“怎么样,要我陪你一块儿进去吗?”
“不用。”
祁时宴薄唇紧抿:“你和我妈你们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
而后,修长的腿,假装着气定神闲的走了进去。
却在踏进去的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一股肃寒之气。
现在是开春二月,外头是零下十几度,更别说里头了。
那种冷,像是要穿过你的骨头,透破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一向稳健的步伐,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山洞里很深,空间算是大,朝前走了几步,就看见到一块很大的石板,石板光滑圆润,只是这些年鲜少有人来,上头长了些青苔。
他停下来脚步,记忆里,就是这一块大石板,那些美好缠绵的画面在这一刻一股脑儿的又涌了出来。
顾不得刺骨一般的冰寒,他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深邃眸子闭紧,须臾之间,他们之间好似没有了这十几年的纠葛追逐,记忆里的她的模样愈见清晰,不再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是一个真实的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祁时宴脱掉了外衣,又接着解开了里头保暖衬衣的纽扣,躺到了大石板上。
半个小时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三个小时过去,里头的人还没有出去。
沈秋兰看向顾铭泽:“要不然,我进去看一看?”
顾铭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一般的嘶吼声从洞里传了出去。
顾铭泽拉住沈秋兰:“伯母!”
他摇了摇头。
两人谁都没动,又过去了两个小时,里头彻底的没声儿了,才对视一眼,朝着洞中走去。
两人找到祁时宴的时候,他气儿都快没了,手脚冻得冰块儿似的,可这个人,额头却不不断的渗着汗,嘴里不知道叽里呱啦说着些什么。
“不好,时宴他发烧了。”
顾铭泽将男人扛到背上,沈秋兰在后面拿儿子的外套,另一只手提着他的皮鞋。
就近往附近的诊所里送。
一路上,男人趴在顾铭泽背上,叽里呱啦个不停:“好,我答应你,等回到临安,就找人来接你。”
“我一定会告诉爷爷,你就是我祁时宴这一生唯一喜爱之人,谁也不能将我们给分开。”
“南栀,你愿意相信我吗,我一定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
到了诊所,顾铭泽将人放到床上。
医生拿出听诊器听了听男人的肺部,又检查了他的呼吸与心跳,扒拉开他的眼皮和嘴巴。
“怎么现在才送过来,这要是再迟十分钟,人就得没。”
顾铭泽堂堂一个医院博士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好兄弟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不过出门得急,他也没想到,祁时宴会傻呵呵的赤身躺到那一块石板上。
这样的天气,外头都已经够冷的了,更别说里头,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都会扛不住。
祁时宴他是已经完全的放弃了他自己,他以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没给自己留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