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旧鑫市。
夜幕如墨,青云舟敛去所有灵光,如一滴水悄然融入大海,无声悬停于万家灯火之上。
下方,是灯火璀璨如龙的华人街。
连成一片温暖海洋的红色灯笼,在霓虹中闪烁的汉字招牌,带着一种跨越山海的亲切。
空气中,飘散着中药、油烟与人间烟火混合的熟悉气味。
杨成的神识如一张无形无质的苍天之网,刹那间笼罩了整片街区。
每一栋建筑,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路人的心跳与呼吸,都在他的感知中无所遁形,如同掌上观纹。
据利剑部的情报,红罂粟的帮主“罂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先天宗师。
杨成的目标无比明确。
瞬间,他便在庞杂的气息中,捕捉到了两股鹤立鸡群的先天武者气息。
一处,在街角茶楼的二层雅间。
那股气息沉稳厚重,如一块镇压地脉的磐石,于百年风雨中岿然不动。
另一处,则在不远处的古董店后院。
气息同样强大,却多了一丝蛰伏于阴影的野性与阴鸷,仿佛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的毒蛇。
两名先天宗师。
“在这里等我。”
他对身旁的林清雅轻声交代。
林清雅点了点头,太平洋上空的恐怖经历,让她的俏脸至今仍残留着一丝苍白,但看向杨成的目光却充满了绝对的信任。
杨成的身影,在飞舟甲板上凭空消失。
没有带起一丝风。
下一瞬,他已出现在华人街的入口,如一个最普通的游客,一步步踏上了那座茶楼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
他没有隐藏行踪。
因为,没有必要。
在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瞬间,一丝微不可察,却又如神明旨意般清晰的气息,被他故意泄露出去。
吱呀——
二楼雅间的门,应声而开。
一个身穿灰色对襟唐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五十来岁,气息厚重。
他没有看楼梯,而是直接看向站在那里的杨成。
“朋友,是来找罂粟的吧?”
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聊家常。
杨成也看着他。
“你是谁?”
“洪门,张振山。”
男人报上家门,话语里有种百年老字号的沉稳。
“洪门虽在海外,根,始终在华夏。”
“你怎么知道我?”
张振山摇了摇头,语气里多了一丝凝重。
“我不知道你。但我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能这样无声无息出现在我面前的人,这世上没几个。”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干涩。
“何况……朋友你的实力,我看不透,是渊是海,深不见底。”
杨成没接话,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咯吱!
就这一步,整座老茶楼的楼板都在呻吟,不堪重负。
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张振山这位成名多年的先天宗师,呼吸都停了一瞬。
“罂粟在哪。”
杨成不是在问,是通知。
张振山沉默了。
他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神情很复杂。
“朋友,他已经舍弃了‘罂粟’这个名字。他愿意加入我洪门,从今往后,世上只有洪门的吴鹰,再没有红罂粟的帮主。”
杨成的嘴角,向上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那里面,没有丁点笑意。
“我做事,只信斩草除根。”
“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振山的神情也沉了下去,那股厚重的气息猛然爆发,那是宗师的锋芒。
“我洪门与华国‘龙帅’有约定,互不干涉!”
“龙帅?”
杨成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号,全是玩味。
“不认识。”
他声音很轻,却霸道得让空气都凝固了。
“我只清楚一件事,尝过血的野兽,就永远是个威胁。”
“张副帮主,你洪门收留他,就不怕引火烧身?”
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道影子从不远处的屋顶上几个起落,鬼魅般落在茶楼的栏杆上。
来人也是个中年男人,长相极度普通,丢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
可他,就是那个让无数国际大鳄都头疼的红罂粟帮主,“罂粟”。
他没看张振山,一双眼睛死死地锁着杨成,嗓音沙哑,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撼。
“红罂粟……竟然是毁在阁下这种人手里,不冤。”
杨成眉梢微挑。
罂粟的脸上,竟然挤出一个诡异的笑,那笑里有解脱,也有恐惧。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
“你毁了我的基业,但也救了我的命。”
“当年鬼脸婆婆对我下蛊,我侥幸没被完全控制,但修为也废了,再无寸进。她倒是高歌猛进。”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身体抖了一下。
“要不是你除了她,用不了多久,我就得被她彻底吞了,变成蛊虫的养料。”
“哼,空口无凭。”
杨成的态度,没有因为这番话改变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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