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优等生。”格兰特往马克杯里扔了块方糖,糖块撞击杯底的声音像打人柳的枝条抽打地面,“莱姆斯·卢平,阿兹·科斯塔,拳击场上的帕瓦罗蒂。”
阿兹吹了个口哨,锁骨间的蛇形纹身随之扭动。
“纯血统小少爷?”他凑近嗅了嗅,烟草与古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莱姆斯突然想起去年魔药课上,小天狼星调配的迷情剂也是这个味道。
“算是同类。”格兰特意味深长地眨眼,将第三个马克杯推过去。
莱姆斯低头看着茶汤里沉浮的茶渣,突然意识到阁楼里六双眼睛都在暗中观察——就像初次走进格兰芬多休息室时,画像们窃窃私语的审视。
当格兰特踹开卧室门时,霉味如摄魂怪般扑面而来。
四个裹着睡袋的身影鲤鱼打挺般跃起,其中戴鼻环的姑娘冲莱姆斯抛来媚眼。
“新来的?床垫随便挑,反正都长蘑菇了。”她腰间别的活动扳手闪着寒光,让莱姆斯想起麦格教授没收的变形术道具。
三张塌陷的床垫上,污渍勾勒出不知名的星座。
莱姆斯蜷进最靠窗的角落,纸板缝隙漏进的月光在地面画出狭长的光痕。他数着墙纸剥落的节奏入睡,梦中有双灰眼睛在打人柳下闪烁。
正午的阳光将纸板烤出焦糊味时,格兰特端着马克杯倚门而立。他下巴的胡茬沾着番茄酱,却莫名让莱姆斯想起魔药课代表袍角永远洗不掉的疥疮药水痕迹。
“说说吧。”金发少年用鞋尖勾过破坐垫,“哪个纯血统混蛋伤了我们小王子的心?”茶汤泛起涟漪,倒映出莱姆斯陡然苍白的脸。
“只是……被朋友背叛。”他摩挲着杯沿的缺口,那里卡着去年万圣节留下的巧克力残渣。
阁楼某处传来水管爆裂的声响,像极了斯内普摔魔药瓶的动静。
格兰特的笑声惊飞窗台上的鸽子。
“贵族佬都这德行。去年那个伊顿公学的混球,还不是睡完就骂我泥巴种?”他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淡化的咬痕像某个黑魔法标记。
“小天狼星不一样!”莱姆斯猛地抬头,马克杯在木地板砸出深色水渍。话出口才惊觉泄露了真名,但阿兹在门外吹起口哨版《天佑女王》,完美掩盖了他的颤音。
“看看这鬼地方。”格兰特的手指划过墙上的霉斑,那些蜿蜒的纹路恰似预言家日报的头条标题,“你以为他们真把你当同类?我们不过是公子哥儿的冒险故事里——”
莱姆斯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阁楼在旋转,晨昏线正划过那些用报纸糊住的裂缝。
三十八天前满月夜的记忆汹涌而来:禁林中,小天狼星颤抖着为他包扎伤口,指尖的温度穿透了狼毒药剂的寒凉。
“他说会永远守住秘密。”茶渍在地板晕开,像活点地图上洇湿的墨迹。
格兰特突然扳过他的脸,金发垂落成一道帷幕:“听着,当纯血统崽子们玩腻了禁忌游戏——”
楼下突然传来犬吠。
不是流浪狗的呜咽,而是某种大型犬科动物特有的、穿透灵魂的长嚎。
莱姆斯的茶杯再次倾覆,深色液体顺着地板缝隙流向阿兹的波斯拖鞋。
“见鬼的流浪狗!”戴鼻环的姑娘在客厅咒骂。
莱姆斯冲向窗边时,正看见黑色巨犬在街角路灯下仰头——那姿态与月圆夜的阿尼马格斯形态分毫不差。
纸板在他掌心捏成团,边缘的锯齿像极了打人柳的叶片。
“会好的。”格兰特的手指穿过莱姆斯打结的棕发。
“心碎就像被游走球砸中的淤青,看着吓人,其实总会褪。”
阁楼某处传来水管漏水的滴答声,像极了打人柳汁液渗入泥土的响动。
莱姆斯的哽咽卡在喉咙里。
当第一滴泪砸碎在霉斑地毯上时,阁楼的时光仿佛倒流回去年万圣节——他们在洗衣房偷尝的禁果,混合着肥皂泡沫与火焰威士忌的气息。
格兰特的体温透过破洞T恤传来,颈间的蛇形纹身正对着他耳垂呵气。
“哭吧,不丢人。”
这句话成了决堤的咒语。
莱姆斯揪住对方衣摆的样子,像极了被摄魂怪逼入绝境的三年级生。
阁楼外的鸽子扑棱棱飞过,阿兹在客厅吹起口哨版《天佑女王》,盖过了抽泣声。
“这里的人……”莱姆斯用袖口抹脸时,瞥见格兰特腕间新添的伤疤,“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异类吗?”
“魔法部可不会给我们(同性)发许可。”格兰特弹了弹烟灰,火星在昏暗里画出诡异的如尼文。
“满二十一岁前,傲罗逮到我们在酒吧接吻——”他做了个魔杖发射昏迷咒的手势。
莱姆斯突然想起三年级黑魔法防御课上,教授讲解的《保密法》。
阁楼墙纸的霉斑仿佛在重组,变成《预言家日报》头版标题:纯血统继承人诱骗狼人少年。
当大麻烟雾开始在天花板编织幻象时,黑狗的吠叫穿透了纸板封住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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