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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穿越主母之我要逆天改命 > 第256章 送走傅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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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姨妈真的不知道怎么回我,我说的那些话也在她心里反复发酵。

她也被秦芊芊的固执和愚蠢,反复刺痛着旧伤疤,此刻又被我这看似轻飘飘,实则精准无比的一句话打击得透透的。

就像被撕开了伤口,露出底下早已化脓溃烂的怨愤。

方才还占据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心疼和焦虑,瞬间被这滔天的怨怼和不值冲得七零八落。

傅姨妈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腔里左冲右突,烧得她喉头发干,指尖冰凉。

帮?凭什么帮?她不是笃信林锦宏有大能耐吗?那就让他自己去施展啊!有本事就去把那些亏空给填了!没本事,就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在保定府待着!

拿不出政绩,升不了官,填不了亏空,那也是他林锦宏自己无能,是她秦芊芊自己瞎了眼!关她什么事?关秦家什么事?更不关人家的事!

正好!让那蠢丫头狠狠栽个跟头!撞个头破血流!让她好好尝尝自己酿的苦果,看看她当初选的那条路,到底是青云梯还是烂泥潭!也叫她清醒清醒,看看她娘当初的眼泪,到底是白流了,还是字字金玉良言!

刹那间,傅姨妈心头那点帮衬女儿的心思,被这汹涌的怨气冲刷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甚至,一种近乎冷酷的快意悄然滋生。或许让林锦宏栽了,让秦芊芊狠狠吃一次苦头,才是她真正该得的“清醒药”!

傅姨妈脸上的焦灼、心疼、犹豫,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一片近乎麻木的空白。

她端起面前那盏早已凉透的茶,掩饰般地凑到唇边,却忘了喝,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我的身上。

水榭里有凉风吹来,我闲适地坐着,莲青色的锦缎料子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肌肤愈发莹润。

出嫁多年,我不仅没被繁杂的内务磋磨,眉宇间的气色竟比在家做姑娘时还要好上几分,眉眼舒展,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从容笑意。

那是一种浸润在优渥安稳生活里,万事顺心如意才能养出来的神采。

再瞧瞧这屋子里,丫鬟们穿着体面的夏衫衣,垂手侍立,屏息凝神,规矩极好。

角落里,两个穿着簇新衣服,白白净净的小娃娃正安静地玩着布老虎,玉雪可爱。

傅姨妈的目光在那两个孩子身上停留了片刻。

不是亲生又如何?记在名下又如何,那就是她名正言顺的嫡子嫡女。

侯府富贵泼天,日后这些孩子的前程……

傅姨妈心头猛地一刺,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这日子,过得岂止是好?简直是掉进了福窝里!不用受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鬼门关之苦,现成的孩子就养在面前,承欢膝下,日后长大成人,功成名就,还不得孝顺这个嫡母?

反观自己那亲生的……除了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丢脸和这要命的亏空银子,还剩下什么?

一股混杂着浓烈酸涩、深深嫉妒、无边懊悔以及……一丝不得不承认的敬畏与讨好,像打翻的五味瓶,在傅姨妈的心间疯狂搅动。

她看着我光鲜明丽、从容不迫的样子,再想想自己为了不成器的女儿焦头烂额、低声下气四处求告的狼狈,巨大的落差感让她几乎窒息。

当初……当初若是……

这个念头刚刚冒了个尖,就被傅姨妈狠狠地掐灭了。

不能想!也不敢想!越想,心口那被懊悔啃噬的洞就越大,越疼。

“姨妈?”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再次响起,终于将傅姨妈从那汹涌的情绪漩涡里拽了出来。

傅姨妈猛地回神,对上我的眼睛,心头一慌,手一抖,杯中冰冷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她暗色裙子的膝头上,洇开一小片深痕。

她慌忙放下茶盏,掩饰着方才长久的失神和失态,强笑道:“啊…啊,诗文你说得是,是姨妈我一时想岔了。你姨爹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们自己的事,终究要自己担着,我…我是不该过多插手。” 语气干涩,笑容勉强。

我只当没看见傅姨妈的狼狈,依旧温和地应着,又拣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东拉西扯了几句。

傅姨妈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只觉得坐在这水榭里,浑身都不自在,每一刻都是煎熬。

好不容易捱到一盏茶喝完,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时候也不早了,府里还有事,我就不多叨扰你了。”

我也不挽留,温言道:“姨妈慢走。” 随即吩咐秋月道,“替我送送姨太太。”

傅姨妈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侯府,秋月恭敬地引着她往外走去。

穿过侯府那宽阔气派的庭院,一股凉风吹来,在这炎炎的夏日,傅姨妈还打了一个寒战。

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可那寒意,却仿佛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逃无可逃。

她脚步虚浮地走着,来时那股子为了女儿豁出去的劲头早已消散无踪,只剩下满心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说的空茫。

脑海里我那气定神闲的模样,那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那阁子里无声流淌的富贵安逸,还有秦芊芊信中字字泣血的哭诉,和林锦宏那“必登青云”,却连“小事”都处置不了的巨大反差,反复交织、碰撞,像钝刀子割肉,一下又一下。

后悔吗?

傅姨妈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味。

悔!怎能不悔!悔当初没更狠心拦住秦芊芊,叫她别那么作,想尽办法也要留在京城里。

当然也悔自己没能耐给她谋个更好的前程,更悔……悔自己当初为何就没看出郁诗文竟有这般大的造化!若早知道……若早知道,在娘家时就不该磋磨她。

她猛地闭上眼,不敢再想下去。

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像是压了一块千斤巨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来时那点为女儿筹谋的慈母心肠,此刻被巨大的失落和苦涩彻底淹没。

她甚至有些恍惚地想,自己这趟来,究竟是做什么来了?来自取其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