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旧勋章与新书包
一、阁楼里的铁皮箱
苏瑶踩着木梯爬上阁楼时,晨光照在积灰的地板上,扬起无数细小的光柱。角落里的铁皮箱半开着,锁扣上的铜绿在光线下泛着暗哑的光——是昨晚李渊翻出来的,说要找一样东西。
“找到了吗?”她扶着梯栏往下看,李渊正蹲在箱前,指尖捏着一枚褪色的三等功勋章,勋章背面的刻字被摩挲得发亮:“李渊同志 2018年边境扫雷任务”。
“在这儿。”他抬头时,额角沾了点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阳阳昨天说,学校要搞‘我的爸爸’主题班会,想带个有意义的东西。”
苏瑶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铁皮箱里铺着褪色的军绿色衬布,整齐码着各式勋章、泛黄的战地照片、磨破边的迷彩帽,最底下压着一封折叠整齐的信,信封上是她十年前的字迹:“等你回家”。
“这枚太旧了。”她拿起勋章,指尖拂过边缘的缺口,“去年搬家时磕的,别让孩子划到手。”目光落在箱底的迷彩水壶上,突然笑了,“还记得这个吗?你第一次休假回来,阳阳把它当玩具,灌了半壶沙子。”
李渊的喉结动了动。那是他退伍回家的第一个夏天,三岁的李阳抱着水壶追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喊“爸爸的大炮”。那时他还不习惯穿便装,总在夜里惊醒,是苏瑶抱着他的手,一遍遍说“没事了,到家了”。
“我再找找。”他在箱角翻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打开时,里面的阳光反射出细碎的光——是枚崭新的“优秀员工”奖章,去年公司给安保部的集体奖,他偷偷刻了名字。
“这个好。”苏瑶把奖章放进阳阳的卡通书包,“告诉孩子,爸爸现在守护的地方,也很了不起。”
阁楼的天窗被风吹得轻响,李悦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妈妈!哥哥又抢我的小熊发卡!”
两人相视而笑,李渊把铁皮箱盖好,衬布下的信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山河无恙,等你归巢”的结尾。
二、早餐桌上的战争
李阳把卡通书包往肩上一甩,嘴里叼着半片吐司,含糊不清地喊:“爸,我先走了!”
“站住。”李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指着儿子胸前歪掉的红领巾,“系好。”
李阳撇撇嘴,手忙脚乱地系了个死结。七岁的小男孩正是好动的年纪,继承了李渊的急性子,却没学会他的沉稳。
“妹妹的发卡呢?”苏瑶把牛奶递给李悦,小姑娘正噘着嘴,攥着空荡荡的发绳。
李阳的耳朵红了:“我……我刚才在阁楼看到爸爸的箱子,就忘了……”
李渊放下碗筷,起身往阁楼走。苏瑶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这个在边境能凭脚印追踪敌人的男人,现在总能精准找到孩子们藏起来的零食和玩具。
果然,他拿着小熊发卡下来了,上面还沾着根羽毛。“在迷彩帽里找到的。”他把发卡别在李悦的羊角辫上,动作轻柔得不像个握过枪的人。
李悦立刻笑了,露出两颗刚换的小门牙:“谢谢爸爸!”她凑过去,在李渊脸上亲了口,留下个牛奶印。
早餐桌的风波平息时,墙上的挂钟指向七点半。苏瑶拎起医疗包:“我今天有台手术,晚点回来。李渊,记得下午去趟超市,家里的洗衣液没了。”
“知道了。”李渊把她的包递过去,手指触到她手腕上的疤痕——那是当年他执行任务失联,她急得在医院走廊摔的。
苏瑶走后,李渊送孩子们去学校。李阳坐在后座,突然说:“爸爸,张老师说你以前是英雄。”
“不是英雄。”李渊看着后视镜里儿子亮晶晶的眼睛,“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那你现在做的事,也是该做的吗?”李阳指着窗外掠过的安保岗亭,“像保护学校一样?”
李渊踩刹车的动作顿了顿。昨天他在学校门口值勤,拦住了一个没戴证件的陌生男人,后来才知道是学生家长,但当时李阳正好从教学楼出来,怯生生地躲在柱子后看他。
“对。”他把车停在学校门口,帮李悦理了理书包带,“保护你们,就是现在该做的事。”
三、安保室的老战友
上午的阳光透过安保室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李渊正在整理《园区安全规范手册》,手机在桌上震动,屏幕上跳出“老周”的名字。
“老李,忙呢?”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我闺女考上你们市的大学了,下个月报到,到时候聚聚?”
老周是他在部队的战友,腿里还留着弹片,现在在老家开了个小超市。李渊想起上次视频,他闺女穿着校服,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像极了老周年轻的时候。
“没问题。”他翻开值班表,“报到那天我休息,去接你们。”
挂了电话,小张端着两杯茶进来:“李队,刚才物业部说,五号楼的王阿姨反映,她家阳台的护栏松动了,儿女都在外地,想让我们帮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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