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格道:“你说的在理,可大夫前去诊治,若是染了病可怎么是好?”
“可汗有所不知,那年宫中闹起来的时候,本宫的皇兄都不慎染病,宫中太医研制了一种面巾,用驱疫的药材泡煮后覆在面上,他们给病人诊治的时候都是戴着这种面巾,本宫瞧着也是有效果的。药材这些,本宫的嫁妆里头都有,先拿出来用着便可,救人要紧。”
摩格握住她的手:“多谢你,准格尔的大夫也全部交由你差使,有什么需要的,你都跟我说。”
艾草这一类的药,朝瑰带来的可不少,先拿出来抵一段时间完全够用,摩格又亲自接见了几支来往准格尔与大清的商队,请他们购买一些药材送来。
紧接着,朝瑰叫流月带人开始制作面巾,将两层细纱放到药水里泡煮,然后缝制在一起,再往夹层中加一些晒干了的艾草碎,先做出几套来用着,若确实能防疫,再叫准格尔的其他人一同来学习,把面巾的制作方法普及下去。
朝瑰叫了塔吉古丽、丽珠她们四人,先详细交代了驱疫的注意事项,然后便将药材分成几份,外加每人一张面巾,她们五人戴着面巾,亲自去分发药材。塔吉古丽她们得知大妃将自己嫁妆里全部药材拿出来帮准格尔渡过难关,还万事亲力亲为时,感动得眼泪汪汪。
此事事关重大,四人也不敢有丝毫松懈,严格按照朝瑰的叮嘱进行下去,部落里开始熏艾,到处都是艾草的香气。
另一边,摩格按照朝瑰的提议,叫人在东边支起了篱笆和帐篷,将病人集中隔离起来,禁止部落里的人们四处走动、串门,以防止传播疫病。大夫们也做好了防疫的措施,前往染病的几户人家,朝瑰事先有令,诊治的同时,也要摸清楚染病的源头是什么。
这病与大清那次时疫还是有些不同,染了病的人会浑身疼痛,但又意识清醒,确认了第一户染病人家的行程后,大夫将可能染病的源头报了上来。
原来他们在染病前一日喝了河里的生水。那条河往常都是用来洗衣,部落里有水井,平日也没人喝河水,就算要喝,也是煮过之后才入口,那一日他们打猎归来,一时渴急了,便直接饮用了河水,从前偶尔也这么做过,都没出什么事。
得到这个禀报后,朝瑰便找了摩格,由他派人去巡查河的上流,这条河很长,上游在远处的山脚下,那座山又陡峭,很少有人过去。若是这河水从前喝的时候没出过事,那就得看看是否是上游出问题了。
摩格派的人还没回来,有一个大夫先站了出来:“启禀大妃,微臣家中是在山上放牧的,这病的症状,看起来倒像是牲畜染病过给人的,微臣从前也见过。”
这大夫姓刘,是沈眉庄给朝瑰的人手,说来这事儿还有些巧,当时苏尔氏和富察氏都在搜罗各行各业的人手,这位刘大夫当时还是个走街串巷的赤脚郎中,他家在山区,家里靠养山羊谋生,他们村子地势偏远,不好请郎中,他便下山跟人学了医术,在村子里给人看诊。
苏尔氏的人找到他时,他家里刚刚遭了难,几十头山羊都被野兽咬死了,一家人正愁着如何谋生呢,沈眉庄当时拿着几个郎中的名单,一眼就看到了这人,他们村子里都是放牧的,不少人因为牛羊染上的疾病,他都医治好了。
沈眉庄寻思,这不正好专业对口吗?朝瑰去的准格尔,也养着不少牲畜,虽然牲畜种类不同,但也差不多,万一就用得上呢?
于是刘郎中被选中了,他的家人则是被苏尔氏接管,不必再担心生计。在来准格尔前,苏尔氏还又找人培养了他们一段时间。
“你既然见过,可知道如何治疗?”
“微臣可以一试,只是这病症之间也有许多不相同的地方,微臣还需要和其他同僚一同商讨,再根据病人脉案细细斟酌。”
朝瑰点点头:“去吧,缺什么药材,叫人来报便是,只是一定要做好防疫,你们都是本宫带来的,本宫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有了方向,药方研制便快了许多,等摩格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说在上游发现几头死了的羊时,初版的药方已经做出来了,只是效果不算好,需要调整的地方还很多。
准格尔当地的大夫也分发到了面巾,和朝瑰带来的人一同扎进了药方的研制中,语言不通的一群人,有时候倒也能靠着肢体语言明白对方的意思,有一日摩格和朝瑰去看药方进度时,还见两个大夫为了一种药材的使用争得急了眼,一个用满语骂骂咧咧,一个用蒙语骂骂咧咧。
骂的都很脏,他们彼此听不懂,但是从表情和语气里还是能看出来有多脏。
而听得懂两种语言的朝瑰已经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了。
那两个大夫没争多久,就找到了中和一些的方法,一屋子人又归于平静的忙碌中,摩格看着他们为了同一个药方同心协力,又忍不住看向身边的朝瑰,他有一刻忽然觉得朝瑰是上天赐给他的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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